淺離道:“你是月宮的人。這桂花釀,是你帶來的?是你找我?仆人叫你來找我?”
她茫然,不明白仆人在說甚麼,她隻好說:“但是,如果不下界修煉,我很快就會壽元耗儘,就再也不能陪著仆人了呀。”
她茫然不知如何安撫,展開迷離的眼睛望著仆人,便瞧見仆人清潭般的眼眸也望著本身。
“嗯。”她說,“等我飛昇做了天上的仙,便能夠永久陪著仆人了。”
她的仆人和順凝睇著她,臉上現出一抹柔婉的淺笑,說:“是啊,我的小玉魄,也要來世為人,修煉成仙了。”
但是非論是甚麼古仙,鎮的是甚麼妖,這裡都不該是這個模樣,不該是她曾熟諳的月宮的模樣,乃至方纔她在恍忽間重見了當年下凡投生之前,與仆人在月宮的畫麵。
她恍恍忽惚地記起來,是了,本身的名字叫玉魄。
素宵一時心神俱亂。她早該明白,淺離仙元仍在,她的靈魂與六條約在,冇有任何東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攝走她,除非她本身情願。
但她曉得這裡不是,固然像,但這裡並冇有天宮的清氣,而是有一股地底的濁氣,又異化著靈氣。
淺離細看了她一時,卻俄然認出了她,“你……當日在塵寰,臨朝皇宮中,我做後妃時,曾行刺我的阿誰……英嬪?”
想到仆人,麵前便呈現身著廣袖留仙之裙、發挽飛仙流珠之髻的翩翩仙子。仆人是她見過的最美的仙女,有最動聽的舞姿,最清逸出塵的氣質,那樣清冷的仆人,對她卻有最和順的體貼。
展開眼睛,身週一片陰暗,所處之地像是一座地宮,壁上懸著星圖普通的夜明珠,抬頭望向龐大地宮的天頂,那倒是不知甚麼東西做成的一輪圓月,月下是一株枝葉委地鬱鬱蒼蒼的月桂樹,香清似醉。便是這股醉人花香,讓她方纔在迷幻中有了醉酒的感受。
一縷清光閃落,桂樹下呈現一個衣裙飄曳的少女,對著她暴露清澈的笑容,揮袖在樹下化出一幾兩凳,道:“既已來了,便請坐下喝杯桂花釀吧。”
莫非是幻景?她曉得有一種幻景,與魔境類似,能令人看到本身心中所想之事。但是那已是數千年前之事,若非方纔幻景重現,她早已不會再憶起。又或許,見到了天宮來使廣靈子,使她又想起了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