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虯髯公子滿麵笑容,說道:“某姓張。”
“尋親。”
張出塵轉頭喚道:“郎君快來見過我義兄。”
宇文敬連連點頭,說道:“對,是他,就是他。”
初春的淩晨氣候酷寒,跳板上結了一層薄霜。張出塵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一跳,腳下踉蹌,若不是李靖扶著,差點便摔到江裡去了。
船越大,行得越是安穩。李靖對這艘船非常對勁,問道:“伴計,這便是去長山村的船麼?”
他所說的三弟便是楊廣的半子,駙馬宇文士及。因為南陽公主的原因,宇文士及在楊廣麵前非常說得上話。
宇文明及“哦”了一聲,說道:“既知他的來源,便好辦了。歸去今後讓三弟尋個由頭,先罷了他的官。”
他們到達渡口的時候已是傍晚,船埠上的船隻雖多,但都已經落了帆,誰也不會摸黑過江。船埠邊有一間茶肆,內裡坐滿了人,既有南來北往的客商,也有船上的海員。
宇文智及在中間聽了,問道:“那人是不是身高八尺,身材肥胖,皮膚白淨?”
李靖不覺大怒,握拳欲起,卻被張出塵攔住。
“隨便問問,隨便問問。”那伴計打了個哈哈,說道,“幾位今晚要不要住在小店?店裡另有幾間上房。”
從瓜洲前去餘杭有兩條路可選,一是走新開通的江南運河,一是渡江今後走顛末毗陵、吳郡的官道。
張出塵反問道:“藥師,你自發水性如何?”
體貼則亂,按說李靖平時也是很能沉得住氣的,這時卻有些按捺不住,叫過兩名婢女扶住張出塵,本身則跳登陸來,大聲喝道:“甚麼人,敢如此無禮!”
“噢,卻不知你們尋的是哪一家?”
張出塵喜道:“奴家也姓張,願拜為義兄。”
李靖也從速走了過來,與那虯髯公子見禮,相互敘了姓名。本來,這虯髯公子是江都城財主張九齡第三子張仲堅,五年拜一名崑崙奴為師,技藝未成,此次是藉著過年的機遇回家探親,正籌算雇船北上,持續學藝。
李靖已經有些生疑,說道:“你如果情願搭我們一程便搭,問這很多做甚麼?”
小二朝著身後一指,說道:“那有招牌,長山車馬行。”
宇文敬能夠坐上這個位置,端賴宇文述的乾係,見宇文明及發怒,隻得忍氣吞聲,連滾帶爬地出了營帳。
因為與張仲堅隻是萍水相逢,他看向張出塵的眼神又有些不懷美意。李靖不敢和他厚交,倉促聊了幾句,便拱手告彆,帶著張出塵來到了長山車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