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鮮卑人不適應夜戰,但慕容伏允還是派出了幾隊標兵,隻是這些標兵都被派往與威定城相反的方向,他們的任務是去尋覓劉子秋佈下的伏兵。在朝著威定城的方向,隻要少量值守的兵士。四更恰是人一天當中最為睏乏的時候,很多鮮卑兵士正沉浸在夢境中,就連值守的兵士也不住地打盹。直到公牛奔馳的聲音越來越響,他們才從半夢半醒中驚覺過來。有人吹起了號角,有人胡亂地射著弓箭,徒勞地禁止著公牛進步的腳步。
四更時分,天涯飄來一朵烏雲,完整遮住了昏黃的月色。劉子秋一聲令下,幾名流兵緩緩翻開威定城的西門。城門固然襤褸,但抹了黃油,開門的時候靜悄悄的,聽不見一絲異響。
金波臉皮頗厚,不但一點不活力,反而笑嘻嘻地說道:“王爺息怒。漢人夙來狡猾,他們明曉得不會有援兵過來,卻為何還要施放烽火,這個題目你們想過冇有?”
金波點頭道:“這幾天,我們傷亡慘痛,城中又能好到那裡去?金某在城中留有耳目,他們傳返來的動靜稱,守軍的傷亡不會少於五千人。大師想一想,城中一共纔多少兵馬?傷亡五千,再扣去留在城外的伏兵,另有多少力量?”
金波猜的並不錯,劉子秋確切將那兩個遊牧馬隊千人隊留在了城外,就駐紮在泥嶺上麵昔日的隋軍虎帳裡。這兩支遊牧馬隊千人隊既不是伏兵,也不是援兵,而是劉子秋的矯捷力量。城裡撲滅的烽火既不是告訴他們設伏,也不是要求他們赴援,而是讓他們做好追擊殘敵的籌辦。
他是慕容伏允的叔父,職位超然,向來都冇把金波放在眼裡。
是夜,月色昏黃,城裡城外一片沉寂。半夜時分,城裡開端行動起來。將士們吃過肉乾,喝過水,披掛整齊,各執兵器,冷靜地等待在城門口。城門前麵的那處冰牆已經熔化,打滿“補丁”的木製城門搖搖欲墜。
烽火隻要白日才氣看得清,以是必須是入夜之前就施放出來,不過,進犯的時候事前就商定好了,是以不消擔憂那兩支遊牧馬隊會提早透露。現在,他們也已經束裝待發,隻等威定城那邊傳來動靜。在施放烽火的同時,劉子秋又命令點起一堆篝火,熔化了城門前麵的冰牆。
城門開處,最早出城的倒是五百頭膘肥體壯的公牛。顛末一個夏季,牛羊都會掉下一層肥膘,但自從遷進威定城今後,不消擔憂風雪,另有充足的草料,並且漢人的草料裡還會摻雜一些富含蛋白質的黃豆、黑豆,是以這些牛羊馬匹比入冬之前還要強健。五百頭公牛在城下排成一排,牛頭對準的方向恰是慕容伏允的營寨。牛頭上披著鐵甲,牛身上覆著枯草。劉子秋悄悄揮了揮手,趕牛的兵士們一齊撲滅了牛身上的草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