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閔請大太太安。”
“為甚麼不是?忠勤侯府三媒六證聘了我家外甥女給嫡次子為妻。當時我雖年幼,婚書那幾行字還是認得的。除非你不是許靜瑜?”
“渾家和我一起來的,她身子不好,坐車坐得蓬頭垢麵精力委靡,委實不能見人。我叫馬車送她先回了落第衚衕。我離京之日,家門上掛的還是我査府的銘牌,或許父親留了這所宅子給我。如果一會兒來報信,說這宅子不再是査家的,德閔,你總有嫁奩財產,先給孃舅找個落腳之地吧。”
薑雲姬趕緊將夏夕用的一塊帕子捧了給他,“舅爺莫要這麼難過,本日骨肉團聚,是件大喪事啊。”
査繼良年青,這幾聲斥責發自丹田,震得屋子裡模糊反響。大太太腳一軟,跌坐在椅子裡。
說到這裡,大男人嗚嗚有聲地嚎哭。夏夕帶來的這幾個丫頭也抽搭抽搭地開端哭。
許靜瑜施禮的行動停在半路,當場窘得說不出話來,臉漲紅了。
許靜瑜一愣,頓時認識到此人的身份,他又看看夏夕,趕緊迎上兩步:“孃舅安好無恙,真是可喜可賀。外甥這廂存候了。”
夏夕道:“孃舅不必自責,您當時也是個小孩子,本身都冇人照顧,孤身在外流落這麼多年,必然吃儘了苦。德閔不怪您。這些年您都是如何過來的?”
孃舅苦笑,“被騙倒好了,起碼一次騙不完。那一起走得淒淒惶惑,我又乍然喪母,幾近步步血淚。過了淮水不久,有天早上起來,發明一個車伕騎馬夜遁而去,姐夫給的喪葬銀子也被他全數裹走了。若不是大姐姐你彆的給了我200兩程儀,父親會埋骨那邊,我真的不敢想。”
大太太倒抽一口寒氣:“良哥兒,你聽我解釋。”
大太太思考著插話道:“不對啊,記得那年你走的時候,定南侯給過你三千兩喪葬銀子,這不是一筆小數量,你被人騙了麼?如何那麼快就生存無著?”
夏夕打動得落淚,見舅如見娘,老話說得真好啊。
許靜瑜紅著臉說:“是,念過。”
査繼良搖點頭:“這兩個侯府我都不住。”
大太太頓時語塞。
她的哀傷催得劈麵的男人喉間硬結,收回一陣近似哽咽的抽氣聲,大男人止住嚎哭的打動,謹慎翼翼地對她說:“小德閔,我是你孃舅,你孃的兄弟。你小時候,我每天都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