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伸手，輕觸鏡中本身臉上已經淺去很多的疤痕，冰冷而堅固。微微彎唇，卻變成了比哭還丟臉的笑容。

豆大的雨點開端打了下來，一人喊道：“下雨了，你不如歸去吧。”

“好，感謝。”

“不，我要和你們一起去。洛幽依與我之仇，不共戴天。”

清閒醫館，來了一個年青女子，上了年紀的大夫彷彿和她已經很熟稔，笑著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竹筒，“蕭女人，你明天來得恰好，你的信又有答覆了。”

蕭青嵐接過，喝了一口，沉默半響，問道：“不籌算歸去看看嗎？”

“好。”

“……”洛幽依沉默，半響，她揮了揮手，聲音是說不出的怠倦，“除了聖使，其彆人都下去。”

霹雷隆——

驚雷響起，蕭青嵐卻似完整聽不到，神情怔忡，像是一尊雕像一樣，落空了活力。

“好，我嫁給你。”

“得不到心，又何必固執要獲得人，隻會傷人傷已。”耳邊響起柳如冰的話，洛幽依死死抿唇，深吸幾口氣，方纔壓下針紮一樣的痛意。

“是！”黑衣男人神情一凜，“說讓聖使滾出去見她，她說蕭青嵐明天歸去時，人已經昏倒不醒，問聖使究竟做了甚麼。”

洛憶闌怔然，卻隻能被動接受著那突如其來的吻，直到唇角俄然傳來鹹澀味道，她驚詫睜眼，卻見洛幽依已站了起來，再次背對她而站。

“不，隻是淺顯的藥。”彎了彎唇角，謹慎翼翼收起蠟丸，攤開紙條，隻見上麵寫著一行字，“蕭青嵐，如果不是我欠你賭約不得不完成，勸你也無用，這東西我真不想給你，你必然要三思。”

“……是。”

“璃兒，我說，你嫁給我吧，好不好？”

分開醫館，蕭青嵐昂首，陽光很亮，彷彿一年前阿誰熱得讓人有些暈的日頭，她閉上了眼，直到臉上傳來毛茸茸的觸感，方纔睜眼，牽過馬韁繩，低聲笑著，“追風，我們歸去了。”

世人麵麵相覷，卻也隻能陪她在雨中等著。

青嵐……

“後天就是她們的大婚，你真的……”

“青嵐……”看向窗外，氣候陰沉，烏雲壓境，隱有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嗬，本來，孤單就是這個滋味……

模糊壓抑的抽泣聲音俄然傳來，彷彿一雙手，掐住了她的心臟，讓她幾欲不能呼吸，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是，不消了。”蕭青嵐拱手施禮，“告彆了，今後能夠不會再來了。”

冷嶽翎看動手裡的信，上麵隻要一行字，“不要擔憂，我會返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