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心息相依,邪念全無,連呼彷彿也不存在了。楊五達到了“入靜”的境地。
煉陽峰……她是煉陽峰的人嗎?可她是凡女?那她是……?
楊五的作息早已經養成,晨光透窗的時候便醒來了。衝禹說明天便送她歸去,可她卻想到了衝禹那幾大屋子的冊本……洗漱結束,將頭髮束起。換了身衣裙,她便推開門,往那藏書之地去了。
兩小我便一同入了正堂。
他健步如飛,很快就從半山的到了峰頂。峰頂整天雲霧環繞,淩晨尤甚,二十步外便看不清了。但他是築基修士,耳聰目明,即便不消神識探察,也早就聽到一個輕巧的腳步從另一條遊廊上轉了過來,恰是朝他的方向走來。他微感獵奇,不曉得師尊除了喚他,還呼喚了哪位師兄弟前來,便在階上停下來向下身後看去。
她的姿勢表達了請他先行的含義,不料視野裡那藍色長衫的衣角卻分毫微動,她不由得微詫昂首……
周霽垂下眼眸,眼睫微微的顫栗一下。聽衝禹問道:“給你的功法,可有甚麼迷惑嗎?”
楊五微怔。
內裡仍然是雲騰霧繞。這裡的亭台樓閣建在峰上,便凹凸錯落。楊五走過一段遊廊,前麵便是斜升的台階。她記得昨日見過這院中是一片水池,內裡開滿金色的蓮花。可現在望去,白濛濛一片,甚麼也看不見。她便提著裙子,一步步踩著台階向上走。忽覺前麵有異,她抬起了頭,卻見一個揹負長劍的年青男人站在高處,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他吸了口氣,昂首笑道:“正有幾處不明,要就西席父……”
楊五細想,感覺很有事理。
他出身於一個小修真世家,祖上出過兩位元嬰真人,一名還虛真君。隻是時候早遠,現在隻要現任家主是十年前結丹勝利的,而家屬最後一名元嬰老祖,在二十多年前便已經隕落了。家屬早不複祖上風景,幸虧血緣還算良好,三代以內,隻生出過兩個不能修煉之人,在婚姻上倒是頗受其他家屬喜愛,一眾姻親,非常給力,家屬纔不至於式微。
踏破霧氣的,是一隻茜色的繡鞋。繡工精美斑斕,鞋頭微翹,墜著一顆珍珠,跟著那一步踏落,顫巍巍的,明滅了一下光芒。隨後,阿誰少女破霧而出,像淩晨的露水,也在貳心頭閃爍了光芒。
真是可惜了。
周霽便是一個非常勤奮的弟子。
固然師尊說要他做完早課來見,才入峰一個月的他如何敢真的讓師尊久候,靈力運轉一個周天收歸丹田,便倉促上山來了。入峰離峰都可飛翔,但在一峰之上,除了峰主,統統人都是步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