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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止戈的手指驀地頓住,目光落在了一行灰色的未被點亮的記錄上麵,在這片青玉裡頭,已經到達的修士姓名會泛出好像湖水普通的碧光,已經死去的則是紅色,隻要這個名字叫做“千秋夫人”的記錄仍然暗淡,像是一柄孤絕的劍,又像是一隻冷傲的鳳凰,鋒利地切開了這片青玉。
聞北去當真而慎重地把儲物袋裡的東西一樣樣擺出來。
聞北去的咳嗽聲垂垂大起來,因為這是一件不太美妙的事情,他便避得遠了一些,用半幅袖子遮住了麵孔。
骨生花盤腿坐在一塊磚石上,他的衣衫有些陳舊和薄弱,磚石也因為霜降而變得更加潮濕酷寒,但他的神態卻很安靜也很滿足,他的懷中抱著一枝開得格外富強的花枝,每一片花瓣都晶瑩飽滿,像一層又一層紅玉疊在枝頭,一叢藐小的桃花伸到了他的臉側,這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落魄且衰老的賣花人。
骨生花微微昂首,秋光還未進褪,天便顯得高遠空曠,他想起青蝣宮主曾說過的那番話,道心便有一些震驚,他手中的那根桃枝綻出微微的光,彷彿一條紅色的劍河沙沙地向外流淌。
兩個力夫挑著一頂青布小轎轉太長街,在他十丈遠外停下,轎麵悄悄落在地上。
聞北去曉得這一樣是一句很有深意地教誨,因而再度伏下去,行了一個大禮。
神墟、須彌山、姬家、南宮家、焚天宗、無間心門......
骨生花細細地嚼著麪條,麪湯滋味很好,但是他的唇齒間卻滿盈起酸苦之意。
就在姬鏡水在棋盤上落下第一子,並指導給玉止戈看小巧墓裡的幾種難關之時,越來越多的人踏上了趕往青蝣境的路途。
骨生花遲緩而當真地喝掉最後一口麪湯,將碗平放在身前的磚石上,才很安靜地看著神采慘白的聞北去說道:“出世是一件能夠收成很多的事情,以是有很多的修士挑選出世,做一個淺顯人,體味塵凡真意。但是古之帝君聖賢,冇有一個曾挑選出世,你曉得這此中的啟事嗎?”
“出世是一件很首要的事,很多人都隻看到了它的好處,卻一定曉得它的壞處。你本來是個修行者,起於微末草灰當中,骨肉裡的小人物心態在步步登天時便垂垂被洗淨,但是再回到塵凡裡去,你便又要從小人物做起,以後另有多少時候和境地能夠用來給你洗滌表情?”骨生花持續說道,“以是給我送東西這件事不會是玉先生做的,因為他曉得我早已經做好決定。而你來了,便顯得很小家子氣很世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