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那一晚,就彷彿是場舊夢,時候長了,就和這赤水裡的泡沫一樣打碎飄遠了。
笛聲戛但是止,薑子虛緩緩展開眼,玉止戈有些可惜,方纔他彷彿觸及到了薑子虛笛聲中的一些道意,但是還將來得及細細體味,便被秦非蓮喝破,再無跡可尋。
“這些凡人雖仰仗修士而活,倒也有些可取之處。”秦非蓮抬手給玉止戈倒了杯茶,他不像是會做這些的人,部下的行動也公然非常陌生,玉止戈看著那茶湯在杯壁上碰撞、飛濺、在桌麵上暈染開一些深色的水漬,神情淡然。
秦非蓮微微一哂:“五年前的事情我也隻是從世人嘴裡曉得個外相,你我師兄弟可貴聚會,師弟無妨與我講一講?”
如許過了一年,淳於崢佳耦已然靠近絕望,一個六歲的小童卻在此時叩響了赤元門廟門。
他神情莫測地看了玉止戈一眼,冷哼一聲,扭頭便走,薑子虛溫和清越的嗓音不緊不慢地追在身後,帶著一絲莫名的殘暴和冷意:“師兄,你老是如許搶我敬愛的東西,我是要發瘋的。”
“師兄的話我明白了。”玉止戈微微搖了點頭,淡淡道,“我與薑師兄不過是平常乾係,談不上親厚,師兄良言,我自當銘記於心。”
劍修因長年浸淫在金鐵之氣中比之淺顯修士更難受孕產子,陸青塵天然對這個獨女寵嬖得如眸子子普通,兜率赤元兩大門派集結外出尋覓,幾乎將當時南火部洲的散修趕儘撲滅卻仍舊一無所獲。
玉止戈端起茶杯,淡淡道:“昨日之事,不成追。師兄找我來,也不是為了聽故事的,有甚麼話無妨開門見山就是。”
秦非蓮長得不錯,隻是比起薑子虛的彷彿天人,卻又差得遠。約莫是因為長年板著臉,他嘴角的紋路清楚而深切,便更加顯得此人樸重嚴厲,如許的麵孔,放在一些位高權重的人身上天然極其合適,放在一名想要同師弟交心的師兄身上,卻未免顯得冷硬了一些。
秦非蓮歎了口氣:“按理小師弟與誰交好輪不到我置喙,隻是長兄如父,小師弟歸於徒弟門下,有些為了你好的話我倒是不得不說。”
薑子虛睫羽低垂,白淨手指悄悄按動手中一支鳳凰紋短笛,兩鬢烏髮被風略略吹起一些,顯出的一塊側臉彷彿流淌著白玉普通生輝的光芒。
玉止戈同秦非蓮回到赤元門時天氣已然暗去,暮色四合,緋色、橙色、紫色的霞光明麗素淨,層層疊疊地灑在玉止戈阿誰稍顯平靜的小院裡,更加將半倚在銀杏樹上著一襲素色衣衫的人影襯得昳麗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