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之下,倒是讓子歌想起了本身的父親,若他尚在人間,想必也是這般姿容超脫,子歌的心中不免出現一點酸楚。望著李璟笑容滿麵的臉,那聲“叔父”差點便脫口而出。
於子歌而言,這個名字卻又有另一重深意:汝陰侯李璟與本身的父親楊宇軒訂交甚密,疇昔在京中對她一向非常心疼,她也曾以“叔父”稱之。兩家世代交好,雖各據一方,卻相互高山仰止。李璟之子李桓,也曾是她的兒時玩伴,小時候老是跟在子歌身後亦步亦趨。一晃多年,子歌卻冇有想到,還能於這僻靜鄉間再見他。
“歌兒不苦……隻是念及楊氏抱屈多年,父母姑姑皆慘死,現在展轉反側,夜不能安。”
“王爺,我把安歌女人給您帶來了。”
“以是叔父更要與我保持間隔,此去以後,若都城再見,莫在人前露了餡。”子歌見他似有不附和之意,又加上一句,“叔父若顧慮,遣桓兒前來,我也能夠讓他不異訊息。”
羅少康與季承並坐於車頭,領著他們往山下行去,一麵不忘滾滾不斷地說著話。
“小巧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冇想到,十餘年疇昔了,李璟本日還能見此舊物。”
他輕哼一聲,扭過甚去,不看羅少康瞋目而視的神采。子歌與紅裳相視一笑,俱不言語。
“你們先下去吧,容我跟林女人說句話。”
“世事難料,古人已逝,便隻要遺留的這些物事能憑弔一二了。”
子歌細心研討了一會這方棋盤,方弄明白此中機巧:那枚骰子便是鑰匙。她將骰子放入天元,那一點硃紅色的“楊”字朝下,悄悄一轉,便聞聲盒中有構造錯動之聲,棋盤正中的暗格回聲而開。內裡暴露一方錦囊。
李璟雙目圓瞪,望著她的臉,半晌無言,那雙已顯衰老之色的眼睛,逐步出現了一點淚光。他伸手扶起子歌,將她的臉看了又看,不由顫聲道:“我想也是了……如此辭吐氣度,又如何能有彆人?”
“歌兒天然是懂的,叔父現在伴君如伴虎,高處不堪寒。但歌兒曉得,叔父待楊家這份情義,至誠至信。”子歌起家,來到他身側,柔聲道,“歌兒也不肯叔父再為楊家連累本身的家業,此番進京,歌兒也會與侯府保持間隔。”
他歎道,回身從陪侍的手中接過一個小小的包裹,放在了兩人之間。那包裹四四方方地,以一襲暗紅色的錦緞封口,上麵用孔雀羽作絲線,繡著一隻綵鳳,斑紋煩瑣精彩,但看起來卻甚是陳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