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知身後仍有追兵,這一招去勢又非常凶惡,子歌料定他在空中避無可避。冇想到,他卻以一種非常詭譎的身法,四兩撥千斤,輕鬆地化解了子歌的守勢,隨即輕飄飄地落在了石板路上,雙手抱胸,饒有興味地看著子歌。
她悄悄一歎。夜冷風疾,沉寂中卻又有一種蓄勢待發的張力。子歌心中總有一片陰雲揮之不去,在聽蓮兒提及船上落水一事時,她便狐疑背後能夠有人在侵犯。官船即便遠航在外,船麵上也定不會濕滑至於讓人落水,想來或許蓮兒當時飲了些酒、在船上又有些不適,以是未曾留意到身後那隻不懷美意的手罷了。
子歌陪侍於蓮兒身側,冷眼瞧著席間一派歡暢平和之意。穆離軒推讓不過盧浚逸的美意,與七八人一起玩起了投壺。他固然自稱新手,卻已駕輕就熟地連連投中數輪,惹得他身邊的梁忠植撫掌喝采。
蓮兒轉動動手中的酒杯,餘光卻偷偷打量著坐在劈麵的劉豫章,子歌在心中悄悄歎了口氣。方纔她操琴時,幾個從鳳台坊來的舞姬在堂中翩翩起舞,嬌媚翩躚,曲終以後,她們便天然地分離坐在席間。現在,一個麵龐圓潤姣好的女子正為劉豫章斟酒,臉上帶著淡淡的緋紅。
子歌瞥了一眼仍在局中的幾人,無法地點了點頭。
他冇有推測這招變數,隻來得及躲開此中一擊,另一擊則結健結實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蓮兒莫慌,梁大人就跟在我們身後。”子歌見本身一時冇法上前援救,便用心舉高音量大聲說道。那名黑衣人聞言,行動公然有所遊移。半晌之間,梁忠植焦心的臉便閃現於涼亭以外。
子歌凝睇著天上的滿月如盤,一時有些欣然思鄉。
子歌蹙起眉,曉得此番趕上了敵手,隻可惜本身並有利刃在身,隻能仰仗拳腳工夫請教一二了。
子歌悄悄歎了口氣,正想回到涼亭看看蓮兒的環境,卻見廊下又閃出一人,來勢淩厲,右掌直指她的麵門而來。她卻不閃不避,反而好整以暇地揚起了臉龐。她的餘光中早已瞧見了那抹熟諳的湖藍色胡服。
聽到這聲綿軟的驚呼,子歌心下頓時瞭然。她收了招數,輕哼一聲,站在原地不再說話。那人冷靜看了她一眼,然後旋身自院牆翻了出去,行動潔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