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柬我已給了紅裳女人,但卻未聞覆信。此次季雲既然開了口,便是比請柬更金貴了。”盧浚逸看了看子歌,“女人可莫再推讓。”
“公子,那‘笑唾檀郎’便從本日起掛牌月半居了,這位女人,您這桌的單便不消再付了。”店家笑得滿麵紅光,“如此甘旨,想必城中門客定又是踏破門檻呀。”
店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女人聰明,能從食材上去推想。那這道甜品,但是取作一斛珠?”
紅裳想了想,“你說的但是後主那闕《一斛珠》?”
“不錯。向人微露丁香顆,一曲清歌,暫引櫻桃破。”子歌笑道。
孃的忠告公然字字珠璣,謹言慎行,方有寧日。她本日確不該強出風頭,招人耳目,但既已狹路相逢,她便要操縱好這個機遇。
子歌托腮,看著碗中的甜湯不語。熱氣蒸騰,攜來芬芳丁香氣味,舀起一勺,黏稠透亮的羹肴中綴著點點櫻桃碎屑,細細咀嚼,紅棗的甜味與花香糅雜。
望著他清臒絕塵的背影,子歌此時方想起,他這身外族裝束,與淩晨在樂鋪中所見二人,似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也未免過分俗套了,這詞的下闋我纔是最喜好的:繡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唾。”子歌掃視了一番來往就餐之客,大多是櫻紅柳綠的妙人,“這羹湯嫣紅討喜,座中又是才子居多,不如取作‘笑唾檀郎’吧。”
“謝女人賜名,離軒得幸聞之,已心對勁足。”
“無妨,我猜想也是豫章無禮在先,挫挫他的銳氣也好。”高湛聞言,目光中多了幾分核閱,“聽聞女人琴藝出眾,連在京中久負‘曲有誤,盧郎顧’盛名的浚逸都傾慕不已。”
馬車漸行漸遠,子歌抬手扶額,方覺本身早已手心生汗。
“還覺得你們一早便在這兒候著了,內心焦急,一起跑了過來。”
子歌站起家,內心已有應對之策。
“王爺相問,豈有不答之理?小女名喚林安歌。”子歌衝他彎唇一笑,這個化名她在外常用,倒是從《九歌》中信手拈來的,“安歌惡劣,不知驚擾了王爺之駕,還望包涵。”
“季雲兄,安歌女人便是我向你提過的東風十裡雙璧,之前豫章在樂坊中便多有獲咎,此次還是女人部下包涵了,冇讓豫章當眾出醜。”盧浚逸在一旁為她擺脫道。
紅裳和趙姨娘皆是目光含笑,目送他遠去。
“是呀,女人若真能開個金口,解了我們的難處,這一頓飯便算在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