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律婉轉,如行雲流水,意境倒是比詞更加深遠。”
“墨客,你來啦!”
陽春樹下繪飛花,炎夏江邊踏歌行,立秋中庭拜月舞,寒冬梅前湧泉劍。娘將一身才藝教給子歌,卻又要她低調行事,不能在人前露才。閒暇之時,娘還請了謝伯伯到院中教她讀書,隻是這倒成了本身和謝邈玩鬨的契機,對此,一貫峻厲的娘卻並未幾說甚麼。
“姐姐,你甚麼時候會再登台呢?”子歌笑問。
他的笑容還是溫暖,“哪有像你這般自我貶低的,每日填詞作曲,又有何不好?”
子歌挑眉輕笑,忍不住有些對勁,“我也是看姐姐春寒料峭仍然赤足在後院練舞,一時有感而作。”
“七月我在家中宗祠行冠禮,邀你來觀禮可好?”
子歌也不推讓,將曲槍彈了一遍,謝邈撫掌擊節,麵露讚成之色。
她放下筆,咳了幾句。子歌心疼地拿出大氅為她披上,剋日氣候漸熱,孃的舊疾卻有些複發,屋內還放了炭盆取暖。
子歌笑著招手,領他今後堂的配房走去。他是私塾先生的獨子謝邈,很有幾分才華,謝伯伯與孃親交好,常攜他來樂坊為歌姬寫詞,與子歌自小熟諳。因他家教良好,老是白衣布冠,說話文質彬彬地,子歌玩皮地喚他作墨客。
“我進門的時候翠翹已經唱到最後一疊了,不如你再為我奏一曲。”
子歌悠悠地唱著,孃的臉上暴露淡淡笑意。
“不知不覺,歌兒也長大了。”娘低語道,“你可怨娘一向以來對你如此嚴苛?”
想到此處,子歌微微皺眉,下認識地撫著右手腕上阿誰淡紅色的印記。
子歌踮著腳走近,發明她正在寫納蘭容若的《虞美人》。
孃的手裡,拿著一支華麗雍容的金步搖,鮮明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
子歌目送她步態生姿地上樓去。翠翹是子歌的娘林宛在樂坊中最早收的一批門徒,現在已二十不足。近年買賣不濟,歌姬們紛繁另尋恩主,希冀嫁入大戶家中為妾。趙姨娘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娘更是樂見其成。子歌固然對這些一起長大的姐姐們心有不捨,但也更但願她們能早日離開煙柳之地,過上安靜餬口。
年幼的本身雖不明世事,卻已模糊感到孃的良苦用心。
“銀床淅瀝青梧老,屧粉秋蛩掃。采香行處蹙連錢,拾得翠翹何恨不能言。
“月出東方,照我玉堂。路見才子,竟日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