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兒……”他長歎,在她劈麵坐下,“我本日本也想與你談及此事。”
兩人又閒談了半晌,子歌便告彆拜彆。
“這卷軸又是何物?為何上麵有翠翹和孃的筆跡?”
謝允拿過那方卷軸,悄悄捲起,將軸承部分示以子歌,上麵鮮明是一個小篆的“楊”字。
那夜與孃的月下扳談,得知舊事頗多,娘雖待她一如平常,但那些話仍然在她內心留下了極深的陳跡。惡夢倒是不再頻繁,但她卻開端昏黃地憶起一些舊事,亦真亦假。
“你覺得楊家當年果然是覆巢之下無完卵嗎?楊氏忠烈侯在常州已有近百年基業,豈是陛下一夕之間能除儘的?不說彆的,單憑這青鸞報,便是楊氏一族資訊來源之命脈,暗線遍及七州。”謝允神采凜然,那枚卷軸在他手中發著幽光,“更何況,楊後神機奇謀,這一事她從未向陛下提過,在她執掌六宮之時,仍然暗中生長暗線。當年楊氏一族雖被滅,但其下根底仍在。”
她正兀自入迷,冇留意謝允已排闥進屋,將她現在的神采竄改儘收眼底。
謝伯伯凝睇著她,慎重說道。
“是。我本是楊氏家臣,自幼與你父親姑姑一同長大,厥後蒙侯爺之恩,送我入京讀書,師承太傅。”謝允微微皺眉,彷彿憶起痛苦之事,“厥後宮中有變,楊後早早便將族中家臣斥逐,我隻當是受命出京行差,卻冇想到,這一去便是再無歸期。”
“謝伯伯,謝邈他可知……”倚門回顧,她躊躇再三,畢竟還是問道。
趙姨娘……公然不出子歌所料。她疇昔便獵奇,既非親故,趙姨娘為何允她母女在樂坊中藏匿多年,一再包涵。此人來人往的東風十裡,又處於航運關鍵的綾羅城,自是資訊最麋集之處。最難消受美人恩,一曲清歌入耳,才子在懷,任誰不會把本身所為之事吹噓一通,以博卿一笑。想必這些年樂坊裡收支的歌姬樂工,有很多都是趙姨娘安插於各處的眼線。
子歌側臥於花樹之下,輕風拂過,幾片米白的花瓣落在了她的書上。私塾中書聲琅琅,悠然沉醉,但她卻心神難安,冇法像疇昔一樣專注。
“穆氏啟真橫出世,千載梟雄問策間。當年蕭氏定天下,便是借了啟真鏡之功,窺得天意。隻可惜他玩物喪誌,將這國土拱手讓與旁人,天下大亂,啟真鏡也是以失落。”謝允擊掌長歎,“‘五年之期,中秋降女,可興天下,可亡天下。’啟真鏡最後一度現世,便留下如此讖言,天下可謂無人不曉得,當年你出世之時,連陛下也是龍顏大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