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的桂花開了,夜風中彌散著淡淡飄香,庭下月色空明,樹影婆娑。
“中州各國戰悠悠,烽火未平多事秋。高氏陽帝定天下,一縷芳魂無儘愁。”
她回過甚,見花樹下有一手持書卷的少年,用獨特的調子朗聲讀詩。
娘俄然迸收回一陣狠惡的咳嗽,她以手帕掩口,肥胖的雙肩顫抖不已。當她終究緩過氣來時,子歌發明手帕上已模糊有血絲。
“為甚麼楊家會遭此滅門之禍?”子歌忍不住問道。
不知為何,每當這個少年呈現時,子歌便曉得,她必定在夢中。這段影象於她而言一向是真假難辨的,她曾向墨客問過,私塾裡並冇有過如許一個的少年。除了這首獨特的詩以外,他冇有留下任何證明本身存在過的證據。但子歌總感覺,偶然曾在街頭巷角,在不經意時,與他擦肩而過多次,但她每回驚奇地回視,卻從未真正見過這小我的影子。
阿誰淒厲的女聲猶在耳際,夢中的本身,曾撕心裂肺地哭喊著,痛徹心扉,卻冇想到,這倒是真的。子歌呆坐在石椅上,如遭雷擊。這些年哺育本身的娘,竟不是本身的生母。
“這五年之期,便是指陽明四年的中秋,也便是你出世那日。”娘望著她,神情凝重,“如此女子來臨國中,聖上自是大悅。但厥後你爹回絕了方氏的求親,不肯將你嫁給皇子,因此觸怒了朝堂的另一派,也讓君主橫生顧忌。”
晴日午後,私塾院中各處遺落平淡的茉莉花,香味沁民氣脾。子歌躲在階下,凝神諦聽屋中的講書。
“楊家當年推戴高氏即位,立下不世之功,一後一將,皆名揚天下。你爹楊宇軒當年曾是名震北州五國的大將軍,用兵如神、為人又剛正不阿,深受軍民推戴。”娘痛苦地閉上眼,兩行清淚便流了下來,“你兒時脾氣跳脫,又愛舞刀弄槍,像極了你爹爹,模樣又清麗動聽,京中盛讚你有楊皇後之風。”
“南詔穆氏有一麵啟真鏡,能斷古今之事。在它失傳之前,曾留下一道讖言。”娘定定地看著子歌,道,“五年之期,中秋降女,可興天下,可亡天下。”
“我並非你的生母,若你不肯,大可叫我嬸嬸。”娘輕聲道。
“孃的平生,從無寧日。娘不但願你步我的後塵。”
她正冷靜入迷,背後窸窣傳來腳步聲,回過甚,倒是娘秉燭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