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豆蔻韶華的女孩子手挽手走出花廳,穿過描金雕鳳的抄手遊廊,往背麵的暖閣裡行去。雪勢漸小,還是碎屑紛繁,沾上兩人鴉青的鬢髮,又撫在兩人豆綠與胭脂紅的裙衫上久久不肯熔化。
幸喜無人將重視力投到她的身上,她粉飾地輕咳一聲,悄悄推開菖蒲的手,假裝移步到窗台前撫玩那兩株植在藍田玉盆裡的冷梅。視野卻如膠如漆,遙遙投到院中,想要追隨那讓本身夢繞魂牽的目光。
陶灼華做了何子岑的順儀以後,何子岑曾好不輕易替她討得一瓶。因葉蓁蓁喜好阿誰味道,她便忍痛割愛,兩人將玫瑰露平分。
葉蓁蓁清澈的眸子有水光明滅,比常日更加瀲灩誘人,她害羞笑道:“貴妃娘娘昨日得了尚宮局新製的花露,便分了我些。你如果喜好,轉頭我勻給你。”
進得暖閣,一股子檀香的氣味嫋嫋。一名身著雨過天青色宮衣、臂間搭著深紫披帛的宮婢正領著小丫頭往香爐中添香。
葉蓁蓁明顯是正視此次宮宴的,乃至不吝求得謝貴妃的玫瑰露打扮嬌顏,卻不曉得為何不肯與陶灼華實話實說。
葉蓁蓁便溫婉地笑著,向青黛說道:“有勞姐姐,這一名便是頭前來的灼華郡主,極是敬慕至公主的風韻,特地與蓁蓁前來問安。”
葉蓁蓁便立住腳步,衝青衣宮婢尊敬地喚了聲青黛姐姐。陶灼華曉得必是至善公主身邊有頭有臉的人物,便也衝她點頭淺笑。
前情未曾參透,當代又添迷離。陶灼華深深吸了口氣,纖長的睫毛輕垂如扇,遮住諱莫如深的雙眼,隨在青黛與葉蓁蓁的身後往裡走去。
也是是以,宿世裡與陶灼華兩人之間也隻要寥寥幾麵,那還是在何子岑即位以後,在每年正月裡皇室停止祭奠大典的時候。
菖蒲立在陶灼華身邊,倒是見她景象不對,端倪間大有焦灼之色,便大著膽量在她身後用力拽了一拽,陶灼華方纔回過神來。
現在的至善公主到似是鄰家的大姐姐,臉上端著溫暖的笑容,體貼腸望著下頭兩個拘束的小女人,用心尋覓著話題。她將一碟子蜂蜜醃漬的冬瓜條推到她們麵前:“蓁蓁,你們嚐嚐這個,甜卻不膩,吃起來非常爽口。”
葉蓁蓁一見,倉猝上前施禮,喚了聲公主千歲千千歲,又將陶灼華向她引見。
喚做青黛的宮婢極是隨和,倉猝向二人施禮問安,聲音裡有一股好聽的甜糯清軟:“本來是嘉柔郡主,公主方纔還問起您來,奴婢這便出來通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