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今後要冠以蘇姓，她便感覺深深噁心。

他回房單獨小酌了兩杯，瞅著身邊孤枕冷衾，酒意便有些濃。

曾經滄海、世態瞧儘，陶灼華行事間便帶著些淡然之意。兩位嬤雜嬤講授後宮軼事時，不管是牽涉到大裕還是大阮，不管是野史還是彆史，她都聽得認得細心，愈發顯得小女人沉寂與端淑。

兩位嬤嬤因著瑞安長公主的叮嚀，給陶灼華安排的課業非常鬆散。

再說蘇世賢那一頭，仲秋節那晚因著瑞安長公主並未召他進芙蓉洲，而是伉儷二人分道揚鑣，遙遙聽得芙蓉洲絲竹之聲亂耳，蘇世賢內心便不大痛快。

再加上起夜時不慎扭了腳，蘇世賢吃了幾付藥，在家歇了兩天，便臨時將陶灼華變動姓氏、名字入宗人府玉碟的事情停頓。

蘇梓琴拉著陶灼華立起家來告彆，兩人還是乘了畫坊出洲。因身側都有丫環相隨，蘇梓琴尋不到說句知心話的機會，便力邀陶灼華去本身院子裡坐坐。

陶灼華著了四十載如許的衣衫，早便成為風俗。麵對瑞安長公主的非難，她隻是柔婉笑道：“夕顏又不見外人，不過量儘幾日孝心，還求長公主殿下允準。”

陶灼華並不吐口，眼中卻已然有了鬆動之意，顯見得對大阮非常神馳。長公主眼角微挑，將她的神采儘收在眼底，心間不屑地一笑。

長公主雖送了些略顯素淨的衣衫，陶灼華不過在她傳喚的時候偶爾穿穿，在疊翠園裡仍然對峙為母守孝，兩位嬤嬤到也無可指責。

蘇梓琴連著來了幾次，尋不到與陶灼華說話的機遇，隻急得銀牙緊咬。她轉而尋了費嬤嬤說話，用心粘著老婆子說道：“嬤嬤快些安排我與那陶夕顏入宮，眼瞅著便是丞相府何蜜斯的生辰，我那些珠花卻不成用，如何能戴出去見人。”

見陶灼華麵有難色，還想一味推委，長公主那裡耐煩與她多說，本身一錘定音道：“我明日著人送些時新衣裳疇昔，你換下這身白衣，好生跟著嬤嬤們學些端方。如果真想跟著你父親去大阮，可不能丟了我們大裕皇朝的臉麵。”

漫漫四十載如一日，洋溪湖畔的紡車轆轆，白紗織成粗布。

十七那日從瑞安長公主口入耳到的天下一統之語，約莫並不是她偶然之失，而是瑞安長公主心心念念做的琦夢，要靠陶灼華將大阮扯開一道缺口。

不過是個十歲八歲的孩子，即使早慧些，要哄得她聽話，原也不是甚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