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香嫋嫋,乾清宮耐久不散的藥氣裡更添了硝煙滋味。
“知我者,公然莫如長兄”,瑞安長公主發作出一陣暢快的笑聲,她順手撥拉著果碟裡金黃的貢桔,撿了枚熟透的剝開皮,含了一瓣在口中:“你管她是誰的孽種,能替我皋牢住壽兒便好。”
阿誰男人拚了命想將最後聽得的奧妙送到陶灼華跟前,卻累得中毒身亡。蘇梓琴心胸憐憫的同時,也很想瞧一瞧陶氏姐弟口中念念不忘的洋溪湖與範公亭。
車馬停在長公主府中那片廣袤水域的船埠,瑞安長公主並未叫陶灼華歸去,而是與她同舟進了芙蓉洲,還令人給蘇梓琴傳話,叫她過來一同用膳。
乾清宮裡窗櫝緊閉,那抹光輝的秋陽又被拒之門外,景泰帝方纔見陶灼華有些費心,大喜大悲之下神采更加委靡。
景泰帝寂寂無聲,底子不答覆瑞安長公主的話語。瑞安長公主冷哼了一聲,施施然轉過甚去,命人傳著陶灼華一起回府。
陶灼華請知瑞安長公主會扣問,到也安之若素,便請菖蒲回疊翠園傳話,叫娟娘與茯苓不必擔憂。長公主早命人切了盤哈蜜瓜,配著南邊新奇的貢桔,半夏方纔將一壺青柑菊普煮沸,蘇梓琴著了一襲淺紫碎纓的鬱金裙姍姍來到。
早在長公主回府之前,宮裡傳旨的寺人便先到臨。蘇世賢跛著一隻腳接了景泰帝的口諭,聞道陶灼華竟然被景泰帝賜名,還冊封為郡主之尊,與蘇梓琴享一樣的俸祿,不覺驚詫便楞在了當場。
陶灼華情知她是賀本身得償心願,不必委曲著姓蘇,亦淺笑行禮。
許三自食盒裡取了禦膳房送來的人蔘雪蛤湯,景泰帝嚐了兩口便不想用,反而就著軟糯的雪梨粥吃了幾口米飯。他閉目靜養了半晌,感覺精力好些,才緩緩叮嚀許三道:“悶得很,去喚劉秀士來唱個曲兒。”
長公主拈著銀簽子的手一頓,慵懶笑道:“那你是如何答的?”
露台上隻要三人在坐,瑞安長公主便成心問及本日的說話,略帶責備地說道:“好端端的,如何會與陛下提及你不要姓蘇?天下間再無不是的父母,你即使指責你父親,那也是他與你母親的過往,在你身上並冇有錯誤。”
瑞安長公主讚美地望了蘇梓琴一眼,隻做她機靈善辨,在替本身打著保護,渾然不曉得她的話是發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