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年_第二章 離殤 首頁

字體:      護眼 關燈

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

答覆何子岑的是何子岱不情不肯的鼻音,然後便是他一語不發將身上的披風解下,裹住了陶灼華的身子。

娟娘倒是瞧見榻上的小女孩睫毛輕顫,在聲聲夢話中伸開了緊閉的眼臉。

背麵的配房裡,臨窗的大炕上半懸著冷綠色的紗帳,一名年僅十歲的小女孩兒臉有淚痕,身上搭著一床月白根柢的夾紗被,正沉沉而眠。

為何子岑立的墳塚裡,隻要一對龍鳳玉佩。她當日從他腰間抓住的龍形玉佩,連同他昔日賜給本身的鳳紋佩,龍鳳合璧,替它們各自的仆人譜寫著哀傷。

天下早已儘歸於大裕,這簡樸的墳塚前,陶灼華不敢公開刻上前朝君王的名字,唯有立下一麵無字的石碑,權做本身的懷想。

眼皮鉛樣凝重,深覺大限已至,陶灼華腦海間的畫麵倒是愈見清楚。她安然地闔衣而臥,在一片喧鬨的雨聲中垂垂冇了呼吸。

而她這些年的依托,便是坐在這墳塚的一旁自言自語,似是與何子岑從未分開。便如同本日,陶灼華閒坐很久,仍然不捨得拜彆。

肺裡的氛圍已然用完,卻仍然望不見岸的方向。激烈的堵塞感囊括而來,陶灼華痛苦地掙紮了起來。

直待不知何時烏雲遮住滿麵星鬥,有夜雨脈脈劈麵,她才恍然抬開端來。

被稱做娟姨的仆婦名喚娟娘,方纔送走了仆人的頭七,又遭受小主子的高燒,已然心力交瘁。她籠了籠垂落在頰上的絲髮,勉強笑道:“你放心,燒已經退了。蜜斯連日悲傷過分,現在吃了藥安安穩穩睡一覺也好。”

伸直在竹屋裡的陶灼華一向被濃如潑墨的暗中覆蓋,她好似順著條長長的甬道摸索前行,垂垂在無儘的黑暗裡看到了一絲絲的光亮。

不知有漢,不管魏晉的日子本來那麼豪侈,一眨眼都成了遙不成及的幸運。

常記溪亭日暮,沉浸不知歸路。

夜風掀起窗上的布簾,吹著她薄弱的身子,嗓間又是一陣腥鹹。陶灼華狠惡地咳嗽著,一口猩紅的鮮血染在烏黑的手帕上,身子抖如風中的落葉。

他的水性極好,在湖中若翩然的遊魚,一隻頎長的手臂擁著陶灼華,另隻手舒緩地滑動了水麵。

茯苓稚嫩的小臉上暴露一絲欣喜,她快手快腳打了水來,擰好了帕子遞到娟娘手中。娟娘拿溫熱的帕子撫上小女孩雪樣的容顏,輕柔地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淚痕。

陶灼華愛好坐在蓮舟上采摘著湖中的蓮蓬,何子岑便信手劃動船槳。碧波萬頃的荷田間,總有烏黑的鷗鷺悠然飛過。

加入書架我的書架

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