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將瓷碗重重一摔道:“這是甚麼東西?如何這麼難喝!”
“真是藐視那野種了,幾滴假惺惺的眼淚,就得了家主的正視!怎的,還因為這野種念起了舊情,想起十三年前的阿誰死人了!”二夫人一揮衣袖,“彭”的一聲,嚇得跪在地上的丫環護住了臉。
“嬤嬤,你還記得我母親的模樣?”鏡中少女如狐狸般眯了眯滑頭的眸子。
差去龍華院的下人返來了,“稟夫人,家主說徹夜就在龍華院中歇息,不來了。”
站在二夫人身邊服侍的馬嬤嬤道:“夫人,您彆起火,金嬤嬤也是一片美意。”馬嬤嬤勸完以後,話鋒一轉,尖誚的眉間多了幾分寒意,“夫人,如此看來那小野種真有些本領!該防備著她纔是,以免她今後成了氣候,威脅到二蜜斯的位置。夫人您看,要麼把她趕出龍家,要麼把她……”
“行了,端下去!又是那野種搞的鬼,竟然騙我喝這麼難喝的東西!她又不是大夫,那裡會曉得岐黃之術,我還真信了她的話!明日找大夫來,我就不信我真有甚麼濕熱之症,就算是有,也毫不會再喝糙米!”
二夫人翻開瓷碗上的蓋子,聞到一股米香,待涼了一會以後就端著喝了一大口。
“自是記得!”
琉璃水晶的托盤砸在了地上,鮮嫩的櫻桃散了一地,滾得到處都是。
屋中服侍的丫環都跪了下來,這麼多年了,二夫人是頭一回如此怒不成遏。
二夫人端著瓷碗細看了一眼,米粒上泛著黃,像是內裡的稻殼冇有去潔淨。如許乾硬難喝的東西,如何叫她咽得下去。
用過午膳,龍緋雲坐在銅鏡麵前,身上換了一件昨日犒賞的錦裙。
燈火透明的院子中,二夫人換了件淡色薄裙,體柔無骨地伏在美人榻上,嚐了幾顆嫣紅如珠的櫻桃。
馬嬤嬤手一橫,嘴一咧,無聲做了一個殺的行動。
金嬤嬤瞧著慌了神,“夫人,您是不是燙著了?”
聽二夫人發完火,金嬤嬤委曲地端著糙米粥退了下去。
“咳……”糙米剛入喉,就像是嚥下了一把沙子,颳得喉嚨都疼。二夫人顧不得儀容,從速又吐了歸去。
“那就好,勞煩嬤嬤一雙巧手,幫我添上她三分影子。”
金嬤嬤跪下叩首,暴露無辜之色,“夫人,這就是糙米粥。比平常吃的米要粗一點硬一點,奴婢也問了,糙米確切有生血去濕的感化。”
雲嬤嬤站在身後,一雙巧手幫她綰著髮髻。
“夫人您消消氣,”說著將小碗放在了二夫人的麵前,“這是剛燉好的糙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