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落日灑下金色餘暉,暖意融融,楊青月下巴輕抬,微淺笑著。他的麵龐本就沉寂,這麼一笑更顯暖和可親,與之前處於夢境的阿誰殺伐斷交到有些癲狂的“瘋子”判若兩人。
這那裡像是長歌門門主兄長的房間?就是她家酒館的雜物間都要比這裡整齊利索很多好嘛?
全部屋子亂得不可,各種東西擺放的非常隨便,大多都是胡亂堆在一起,而楊青月正跪在一個櫃子跟前,不曉得翻找著甚麼,櫃子裡的很多東西都拋了出來,在身下又堆了一小堆。
楚歌藏身在樹頂,大抵掃視一眼,內心猜想著,眼睛一轉,又循著琴聲看向角落,班駁的高牆投下一片濃厚的暗影,模糊能夠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看不清麵龐,隻能看出懷裡抱著琴,手臂輕擺,撥動琴絃,再配上那一身玄色長袍,更加顯得漂渺。
冇有仇敵!
楚歌隻能亦步亦趨地跟出去。
楊青月點完頭,不管楚歌的糾結,已經自顧自地跪到窗前,還特地往邊上靠了靠,空出不小的位置,明顯是給楚歌留的
隻是剩下的話在楊青月的諦視下消了聲。
等楊青月放動手頭的東西後,楚歌才發明他懷裡的東西有一小桶漿糊另有一堆廢紙——應當是用來糊門窗的,長歌門畢竟是高雅之地,又富庶,門內弟子都是要練字的,所用的紙質量都很好,很厚,就這麼扔了未免華侈,便拿來糊窗戶。
楊青月點點頭,隨後一擺手。
最後那名弟子也隻是拱了拱手,道了聲辭職。
楊青月俄然皺了皺眉,唇邊嗜血的笑容斂去,彷彿頭疼般抬手按向太陽穴,漸漸展開一向緊閉的雙眸,黑沉沉的眼眸半是茫然半是瞭然,轉頭看向阿誰長歌弟子。
但是這個院子不但小,也冇甚麼安排,除了她腳下的這棵樹,全部院子幾近算得上是空蕩蕩的,獨一的一間屋子也非常襤褸陳腐,房頂瓦礫略有殘破,門窗更是不知如何搞的,都稱得上千瘡百孔了,固然現在也糊上了,但較著冇有經心,就連所用窗紙都不一樣,糊得也是亂七八糟,牆壁白漆班駁,愈發顯得全部院子冷落破敗。
——此人天然就是長歌門門主的兄長,瘋子大爺,楊青月。
本來用紙糊窗戶挺low,大戶人家都是用紗布,比如藏劍山莊,但長歌門這麼一做,倒是非常風雅。
隻是……這濃濃的弟控蠢兄長即視感……楚歌不由撇過甚看去。
楚歌乾脆也不做無勤奮,一手緊緊抱住樹乾,免得被大樹抖下去,一手捧首擋住臉,卻又暴露一點裂縫,非常獵奇地眯著眼睛持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