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在一處僻靜的角落，葉二孃仍舊一身小廝打扮，頭髮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爭論，披垂了下來。此時她正抱著個長相有些醜惡的小和尚，嚎啕大哭。那小和尚固然長得欠都雅，眼睛倒是極其有神采，也極澄徹，此時僧衣下襬被撕破，暴露腰間幾點香疤，麵對痛哭的葉二孃，有些手足無措，卻又極其體貼：“施、施主……”

蕭遠山伸脫手，食指指向玄慈：“兒子，你娘當年便是被這廝帶人打死了，你還不快去殺了他，替你娘報仇？”

喬峰失聲道：“你說我不是漢人？”

喬峰想著，俄然一撩衣襬，麵向玄慈跪下，重重地磕了頭：“喬峰謝方丈多年教誨之恩，喬峰無顏報殺母之仇，卻也不能再視您如長輩，自此，恩仇相抵，互不相欠。”又轉向蕭遠山：“兒子癡長三十年，卻對本身出身一無所知，本日既然得知，本該歸宗易姓，然三槐公佳耦待兒子哺育之恩不成輕棄，還望父親包涵……”

虛竹這會兒倒是有些不美意義了，略紅了臉，便要退出葉二孃的度量。

“我如何了？”楚歌嘲笑，“你這二十多年都乾甚麼去了？妻仇未報，親子不管，就連‘真正’的仇敵都冇查到……幸虧喬幫主不是你養大的，要不然豈不是要跟你一樣蹉跎平生？”

楚歌背對著他，不消轉頭看，就曉得他的糾結，再次悄悄笑了起來：“一邊是生父，養了你一陣子，一邊是殺母仇敵，恰好找人將你養這麼大……你幫誰都不好，乾脆兩不相幫。他們都那麼大年齡了，應當能把事情措置好――冤冤相報何時了，現在這裡也冇有外人，你們可要好好把這筆賬算清楚，勿要禍及子孫。玄慈方丈、慕容博，你們的兒子都不是喬幫主敵手，而蕭遠山……你欠喬幫主太多，他能有現在成績不輕易，餬口充分，朋友遍天下，你可彆毀了他，讓他跟你普通，眾叛親離纔是。”

與此同時，楚歌也嗤笑道：“你幾近從未管過喬幫主，憑甚麼一見麵就吆五喝六地教唆他？他善於宋人之手，殺了宋人，豈不是要教他不仁不義？遼人他也不能殺，不然便是殘殺手足――你冇養過喬幫主，冇資格決定他的人生！”

蕭遠山一眯眼――此人跟他同在少林寺偷經籍，有過好幾次比武，冇想到是這幅長相……

喬峰愣了，千萬想不到玄慈方丈跟本身這個才見了一麵的父親彷彿有極深的恩仇，不由問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