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緩緩走近，不敢靠得太近，垂首而立，等著聽他的叮嚀。

幼清碎步跟上。

眼兒一瞥，窗那頭冇了人，再一探，他從屋裡出來了。

既煎熬又有力。

徳昭寫摺子寫到一半，是明日早朝用來參通州佈政使的奏本，通州佈政使福敏夙來與德慶走得近，他早就想砍掉徳慶這道臂膀，免得今後生出費事，正巧得了由頭，籌辦速戰持久。

漸漸地，天一點點陰下來。

幼清不緊不慢地答：“下午輕琅女人說少了個荷葉花瓶，托奴婢去找，奴婢便找去了。”

放她下去罷。

幼清搖點頭，“冇有。”

傍晚之際，徳昭從府外返來，換了常服往小書房去，路過天井，一眼瞥見幼清有氣有力地低頭掃地，問：“今兒個倒是儘責。”

來喜輕聲摸索問：“爺要見她麼？主子這就讓人將她找來。”

幼清不敢昂首，隻柔聲問，“爺找奴婢？”

幼清一對勁，便將本身現在隻用半天工夫便能將院子掃完的事，討賞普通說與他聽。徳昭悄悄地聽完，末端發話道：“今後掃完一遍，就接著掃第二遍。”

“爺找您呢！”

心越巴望，身材便會不由自主地行動，她拿著竹枝帚，恨不能將地刮出個洞，隻想弄出點動靜來，好讓他重視到她。

“瞧奴婢這笨手笨腳的，多謝爺的帕子。”她笑著，借接帕子擦手的當頭，不動聲色地將手抽了出來。

幼清蒼茫問：“如何了？”

幼清歡暢啊，剛纔他清楚是看了她，既然看了，總得想起些甚麼了。

徳昭指指案上的墨硯，幼清悟出意義，立頓時前磨墨。

幼清心中喊一聲：阿彌陀佛。

擦肩而過之際，模糊聞聲是個女子，細著嗓子喊“主子爺饒命”，幼清一怔，愣住腳步今後探。

徳昭心中沉寂已久的湖泊蕩起波紋，彷彿被人用柔嫩的手指導了點，癢癢的，酥酥的。

來喜忙不迭地找人去尋，未幾時小寺人返來稟告：“回爺，冇見著幼清女人，門房的人說她找花瓶去了，現在正挨個屋裡找花瓶呢。”

院子裡的人已被來喜打發下去了，靜悄悄的，冇有半點人聲。

一來一往，便是含混。冇有來往，便做不得數。

耳旁聽著一陣雜音，聲不大，卻非常聒噪。徳昭昂首往窗外睨一眼，撞見幼清投來的殷勤目光，她撲閃撲閃的眸子裡寫滿高興，彷彿得了他拋的這一眼，便同得了寶貝普通，隨即又守著女兒家的矜持諱飾地垂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