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不敢多說,隻能往牆角邊跪著。
一句話,清楚瞭然。
徳昭停下步子,神情冷酷,指了指牆角,“跪屋子中間太擋路,就跪到牆邊去罷。”
好久,徳昭終是開口,聲音冷酷,似夏季的寒冰,“信不信本王往你臉上割幾道口兒?”
玉婉立馬改嘴,“黃娘娘。”
她不介懷做宋阿妙,她要的,是徳昭親口喊她阿妙。
說得好聽是夜夜作陪,說得不好聽,實在就是每夜罰跪。
徳昭盯著她,一雙深沉黑眸,看不透是喜是怒,那目光像是有穿透民氣的力量,玉婉不敢直視,輕巧地瞥開目光,裝出不幸兮兮的模樣。
玉婉低頭不語。
徳昭想了想,正要開口讓她出去,玉婉卻俄然跪了下來,一頭撲倒在他膝上,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抬頭對著徳昭,“王爺……我從小命苦,父母早亡,賣身為奴,幸得代王妃相救,而後又進了您的府裡,我隻願此生此世做牛做馬,好好服侍王爺,王爺您不要嫌棄我,好不好?”
“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太妃上前,細心打量玉婉的臉,而後又瞧瞧她的手,又摸摸她的耳朵,將玉婉一把摟入懷中,“阿妙,你就是阿妙啊。”
未曾想爺竟如許英勇。
玉婉內心雀躍,覺得他終是肯讓她作陪了,羞滴滴地應下:“統統全聽王爺的。”
玉婉大要風景,心中倒是有苦說不出。外頭都說徳昭如何疼她愛她,乃至想讓她為王府傳宗接代,殊不知,她與徳昭待了這麼多個夜晚,徳昭連她的手都未曾碰過。
玉婉點頭,“不是,奴婢隻是感覺慚愧,畢竟是那位姐姐先來的……”
他這一聲峻厲,透著幾分討厭,玉婉那裡敢再哭,傻傻地愣在那。
玉婉也不是個笨的,凡是太妃問起她和徳昭的事,甚麼該說,甚麼不該說,她拿捏得當,幾句話就哄得太妃連連大笑。
徳昭卻並未接下,冷冷一句:“放桌上吧。”而後便再無第二句話。
說來講去,又說到幼清身上,不免將其拿來比較。
太妃又道:“現現在徳昭身邊既然有了你,那就無需再讓阿誰醜丫頭在府裡待下去了。”
在世人紛繁持張望態度之時,徳昭彷彿拋出了答案。
忽地她想到幼清,隻感覺心口彷彿被人刺了一下,連帶著麵上笑容都消逝了。
看了半晌的書,俄然聽得簾外有人輕步而來,徳昭的心頓時提起來,睨眼去看,見得一雙白蘭花繡鞋,粉色褶裙金絲繡麵。
進府之前,代王妃同她說過,送她入睿親王府,也是黃太妃的意義,是以她不敢怠慢,裡裡外外清算衣袍頭飾,這纔跟著嬤嬤往太妃屋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