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直的馬車到達鄂國公府的時候，早有小廝打著燈籠將他迎出來，邊帶路邊說道：“至公子，府上的小公子們都已經在書苑那邊等著至公子了。”

不然，這瞎了一隻眼的猙獰模樣是很嚇人的。

呀，是他老孃！

盧氏一隻眼睛上戴著眼罩，幸虧那罩子是繡娘經心繡了紋樣的。小小一隻，卻應用了平繡、辦理繡、紜襇繡等多種超出傳統的針法。深淺竄改、都麗堂皇的唐草寶花，極其精彩。

麗娘，杜麗娘？一個後生如何取一個女人的名字？

鄂國公夫人蘇氏是出了名的豪放性子，最不喜好拐彎抹角虛真假實那一套，王文直便跟著後生一起隨嬤嬤前去。

此時，書苑數燈齊亮，每個小公子桌案上都掌了燈，壁上一左一右也燃著兩根獸脂粗燭，一片亮堂堂，並不比白日裡的光芒差多少。

“大哥不是剛從宮裡返來，怎又要出去？”

幸虧隻要一隻眼睛的能力，恐嚇人的程度也就少了一半。

王文愛一貫善於花言巧語，比起王文直的木訥呆直，風趣了一萬倍。

王子俊這個傻缺雖出世在這等一等一勳貴之家，卻至今何嘗人間興趣，整天就曉得捧著幾本臭書。

王文直快步到了講台前，接過雨墨遞過來的講義，對著合座小公子們拱了拱手，開端上課。

聽到王二公子的聲音，王至公子立足，暖和爾雅道：“正要去鄂國公府上講課。”

盧氏心軟，說道：“子安啊，你如果能像你大哥子俊那樣好學長進就好了，不能做一個紈絝後輩，敗了我們詩禮簪纓人家的名聲。”

她是仗著姨母鄂國公夫人蘇氏的乾係，才得以女扮男裝混在鄂國公府這群小公子裡來上課的。但是，她是目不識丁的根本，固然王至公子的課都是根本課，對她一個文盲來講，仍然非常辛苦。

王文直的課比起之前的那些講課老朽可輕鬆風趣很多，講授多引事例，將學問講得深切淺出，固然是晚間，小公子們也都聽得興味盎然，不覺犯困，卻有一人打了哈欠。

他挽住盧氏一隻胳膊，笑眯眯撒嬌道：“母親，你乾嗎為了孩兒生這麼大的氣，如果氣壞了本身身子，如何辦？那孩兒不成了不孝子了？”

王文愛越看本身兄長越感覺他是個木頭、傻逼，越感覺本身纔是智者，曉得人活一世的真諦是甚麼。

看著主仆二人拜彆的背影，王文愛冷嗤了一聲，就聽有人喚他：“子安，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