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進院門,院內就遠遠地走近一名著金色法衣的僧侶。
“李司長早上說的話可還算數?我竄改主張了。”
“嘔、嘔……”
“念空大師?”
江舒窈蹙眉看著翠桃,翠桃不敢妄自決定,隻好低頭道。
“念空大師可曾遇滅門之殤,所愛之人皆亡之恨?”
待看清了中年僧侶的麵孔,江舒窈大吃一驚,立即昂首側身往路旁讓了讓,手行佛禮。
“你待如何?”
這都是甚麼話……江舒窈聽了神采微紅,她假裝渾不在乎的模樣向翠桃問道。
江舒窈直直地望進他的雙眼,水亮烏黑的眸中似有沖天大火燃起。
“萬物於鏡中空相,終諸相無相。”
出了牢房後,江舒窈立即奔到樹下作嘔起來。
她按捺著心底澎湃的恨意,眼神灼灼地看著念空。
海麵安靜如鏡,可她早已是被湧浪吞噬之人。
失身算甚麼,為了將所恨之人一一除儘,她甚麼都能做!
“世子妃可彆嚇到了,這不過是最平常的刑訊罷了。”
“世子妃使不得,司長說過了,他的人就是您的人,要做甚麼事儘管叮嚀,這紅包他們必定不能收的。”
念空的佛偈彷彿當頭喝棒,打碎她的渾身鎧甲。
她凝眸這般想著,也未與淡綠多說甚麼,隻叮嚀她好好養傷,便出了房間。
江舒窈站在一片暗淡中,看著麵前幾個血淋淋的民氣頭巨震。
江舒窈聽了幾近要笑出聲來。
“哦?”
念空並冇有平常僧侶的慈愛麵孔,但是他一張口,話語中便帶著一股令人佩服的莊嚴之意。
……
在這沉著的氛圍下,江舒窈無端地出了一身盜汗。
李偃珩沉眼看著江舒窈接過麵前的刑具走向那不成人形的幾人。
“此事奴婢不能做主,恐怕還得請世子妃等奴婢去問過司長。”
江舒窈看了眼院子地上,兩個侍衛正潑水打掃,水花一衝便甚麼也冇有了。
淅淅瀝瀝的雨水又落了下來,彈在屋瓦之上收回清脆聲響。
翠桃聞言麵露躊躇。
“世子妃想見是能夠見的,隻是……”
不固執於生滅……如何能不固執呢,她心中悲慼地想。
“這便是昨日抓捕的劫匪。”
她伸開白淨的手掌,與這些渾濁而血腥的統統都格格不入。
“行,勞煩李司長的部下人了,在這佛門重地還要破戒,翠桃你用我的荷包,給他們一人封個紅包吧。”
她看了眼身後舉著傘的翠桃,眼底無波無瀾地跨進了李偃珩院內。
隨後牢房內迴盪起了淒厲的慘叫。
念空大師佛法高深又長年雲遊,便是皇家也不能見到他幾次,江舒窈還是小時候跟著家人上山時與他打過一回照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