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幽眼中現了一絲恍然,另有濃濃的自嘲調侃,垂下視線,不再徒勞辯論。
曲幽的眼睛驀地睜大,心中俄然生出一種向來未曾有過的絕望和驚駭。
而滄流殤則像是底子不想多看她一眼,決然轉成分開,隻冷冷丟下一句:“將她的手筋腳筋挑斷,藥效頓時就該過了,到時候就憑你們,誰也製她不住。叛徒該如何措置,你們心中稀有,不必我多言。”
前麵的話,被一陣陣令人作嘔的下賤笑聲所代替,統統,已不需再說。
偌大的殿內隻剩了一人,或者說,一個將死之人。
“你們……敢如此辱我……滄流殤必不會放過……”
“猖獗!”
滄流殤緩緩站起,居高臨下看著蒲伏在腳下的她:“那麼,你有嗎?”
真是,笑話一場。
忽地,她笑了起來。
實在不過是因為她曉得得太多,以是,他便再也容不得了嗎?
但是下一瞬,她的心驀地一沉--
或者……
叛徒還能有何了局?不過受儘酷刑,一死罷了。
“滄流殤!你不能這麼對我!”
曙光未至,月色還是寒涼如霜。
狡兔死,嘍囉烹。
“瞪甚麼瞪!”又有人狠狠踩了她的臉一腳:“好好告饒吧,待會兒爺儘了性,說不定還能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既然丟了知己,心甘為犬,就早該推測有此結局。
終究,曲幽伸開嘴,合著滿口的獻血,將那金釵吞下。
曲幽無所謂的勾勾唇角,未再抬首。目之所及,隻要滄流殤囊括遠去的暗紅色廣大披風,帶走了最後一絲亮光。
曲幽睜大落空焦距的雙眼,躺在冰冷的地上,傷痕累累衣不蔽體。臉上刀痕的血跡混著淚水汩汩流下,在空中綻放。
那人見她如此模樣,歹意嗤笑:“是,你冇猜錯,你的好姐妹楚依綾,托我們在你的臉上,多劃幾刀。她說你的這張臉啊,美得讓人不費心。”
曲幽緊咬著牙昂開端,望著這雙她向來看不懂的眼睛,一字一頓:“我,冇,有!”
她曾經是他最鋒利的獠牙,現在,反倒成了最大一根毒刺?
手腳全斷,經脈俱廢,連咬舌他殺的力量也不敷。
下一刻,一個鬼怪般的身影刹時閃至的她麵前,烏黑的麵具幾近掩住整張麵龐,唯有那雙狹長的眼流暴露刻骨的寒意與森涼 。
“尊主?你說尊主會為了你……”那人一頓,繼而笑得更加放肆:“曲幽啊曲幽,枉你跟了他這麼久,竟不知他對叛變者,會是何種手腕麼?尊主臨走前的那句話,你若不懂,兄弟幾個能夠教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