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未曾投奔瑾王,那麼僅憑他的商賈身份是絕對不敢開罪項家的。但他現下既已抱上了瑾王這條大腿,又自認是被殃及無辜,以為瑾王必然會站在本身這邊,便俄然掙開架住本身的寺人,向前膝行數步,衝著數丈以外的長公主連連叩首,說道:“長公主殿下,草民是被冤枉的,懇請您為草民作主啊!”
見她終究撕破臉皮,明華容神情一冷,寒聲問道:“哦?不知項蜜斯幾時給過我臉麵了?是剛纔潑了我一身水又將我推倒的時候麼?還是逐條擺設莫須有的罪名想扣我個無恥不貞罪名的時候?又或者,是在我戳穿了你的畫皮以後?”
這反應委實出乎陳江瀚的預期,他愣了一下,覺得是火候不敷,便又柔聲說道:“明蜜斯――”
想到這裡,明華容眸光一凝,看向好久冇有出聲的項綺羅,用心歎了一聲,說道:“實在項蜜斯本該待宮人們搜尋完了,找出實據再來發言。你方纔草率推斷,咄咄逼人,一口咬定我如何如何去處不端,趁宮宴之機與人幽會,委實讓民氣寒。不過,說來倒也奇特,那冒充我的女子,為何會說是我拉攏了她呢?現在既有人證在此,清楚坐實了這就是謊話,卻不知是誰真正拉攏了她、就像拉攏這戔戔商賈一樣,來妄言指證於我?幸虧,大抵是老天爺也看不過眼了,讓我提早到了樂景宮,也這小子認錯了人,不然,我隻怕真要百口莫辯呢。項蜜斯,你知不曉得是誰的心腸這般暴虐,非置我於死地不成?”
中間的人聽著這兩人的對話,皆是更加茫然了:這陳江瀚是如何回事,莫非真隻是將杜唐寶錯認成明華容了麼?那所謂的明華容寫信約見,又是如何回事?
當事人明華容聽到他的話後眸光微動,但大要卻暴露驚奇之色,繼而滿麵怒容,斥道:“你說甚麼?再說一次!”
這招以退為進他向來用得很諳練,不管是在闤闠還是在情場上都是無往倒黴。但這一次卻彷彿踢到了鐵板:他麵前的“明華容”聽罷以後,總算從板滯的狀況中醒過神來,但卻冇有暴露他料想中的悲傷,更冇有說出要分擔任務的話,反而尖叫起來:“你叫我甚麼?!”
實在陳江瀚與杜唐寶的秘會,本就是明華容一手安排。陳江瀚現在新投奔了瑾王,而杜唐寶倒是白家的人。隻要這二人密會的風聲傳出,一旦得知一介商賈竟然敢勾引高官之女,不但杜家,白家也必然會大為光火,認定是陳江瀚用心想要彆他們一頭。如果彆的大事也就罷了,這等後代私交的小事,瑾王必然會幫著陳江瀚拉個偏架,屆時白家必會對瑾王諸多不滿。他們的盟約本就是新始,一旦生出嫌隙,又偶然彌補,崩盤不過是遲早之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