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要使拖字訣了。凡事隻要一拖,就能有很多轉圜餘地。能夠將本來線索扼殺,也能夠製造出證據。
這話勝利地重勾起了白氏恨意。回想起明守靖毫不躊躇地說出狠話景象,白氏氣得連麵龐都微微扭曲起來,心頭本已停歇怨氣,又重串高了幾分。明守靖那些話給她帶來屈辱感和毀滅感,是她平生都忘不掉!
見她一時失色講錯,楊媽媽忙說道:“老夫人保重,細心氣壞了身子。”
未幾會兒,三三便將話帶到了疏影軒。明華容見這小丫頭固然神情懵懂青澀,但口齒伶利,事情說得分毫不差,便向青玉使了個眼色。
有些人邏輯就是這麼奇特,她對彆人如何作踐都不覺得意,本身受了一點氣就是天大委曲。
遭到質疑,老夫人麵子上頓時有些掛不住,哼了一聲,道:“那你倒是說說,華容丫頭好端端衣如何被人換了夾裡棉花?那些棉花又為何跑到她房裡?”
“已經有人喊了,隻是你冇聞聲罷了。”紅衣少年慢條斯理道。
當即有下人回聲而去,步月哭著連聲喊冤,老夫人嫌吵,便讓人反扭起她胳膊,並堵住了嘴。
桐影和竹枝一樣,都白氏跟前服侍了多年。但她不如竹枝活絡機巧,比擬之下不太得白氏歡心。此次竹枝被家法措置,她心寒齒冷之餘,不免又生出要強長進動機來,籌辦白氏麵前好好表示一番。是以見步月抬著東西來到棲風院時,便當即到冠芳居來稟報。
當下她細細打量了明華容衣服半晌,必定地搖了點頭:“華容丫頭,你隻怕是記混了。這是你房裡小丫環技術吧?天孫閣是帝京老字號了,一針一線都極有講究,可不是這般細緻粗心。”
現下聽到下人稟報,得知郭氏又來找碴,白氏怒道:“這老貨又來渾攪甚麼!我看老爺麵子上讓著她,她還真當我是泥捏軟性好欺不成?!”
白氏當即帶著幾分勝券握傲岸,淺笑起來:“言之有理,許鐲,你就去四蜜斯院子走一趟,將那天衣物取來。”
“恰是如此!老夫人明察!”步月孔殷道。
白氏獨自呷了口茶,漫不經心道:“不錯。”
見她神情不覺得然,手上還捧著銀錠,許鐲眼神微閃,當即上前笑問道:“桐影女人,甚麼事這麼吃緊忙忙?”
明華容掩口笑道:“可巧了,孫女兒本日穿也是天孫閣裁製小襖。但看這針腳如何就冇有老夫人裙仔細緻呢?莫非縫衣徒弟也講究恭敬長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