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華容倒不曉得盧尚書獎飾本來如此可貴，但也不如何放心上。聽到明守靖末一句，想起宿世為練習禮節，手心不知捱了多少板子，流了多少眼淚過往，她內心嘲笑一聲，麵上卻害臊又恭敬：“女兒固然癡頑，但也不敢墮了父親名聲。剛巧莊子裡有位老媽媽懂端方，做活之餘我便隨她一起學習。本來內心還惴惴，怕有那裡不鐺鐺，但今兒回得府來，竟然就得了尚書大人讚美，我才放了心。但這點微末才技原不敷掛齒，現在回到父切身邊，見了父親風采氣度，女兒才曉得要學還多著呢。”

聞言，李福生心中更加篤定是如何回事。他並不點破，隻臉上陪笑，那笑容卻有些意味深長，向丫頭叮嚀道：“你去將許婆子留下，其彆人還是當差去。”

——看來這位許婆子，明府內真是職位寒微啊。難怪李福生會想拿她來頂缸，一則平了父親肝火，二則討了夫人好，三則送了情麵給許嬤嬤，一石三鳥，何樂不為。不過，失勢之人若用對了處所，卻可變廢為寶，化為一招好棋。

“大蜜斯……”李福生悄聲問道：“您可看真了？”

見他麵色大霽，明華容趁機說道：“阿誰嬤嬤還內裡等待父親發落呢。”

許家兩姐妹雖是麵龐如出一轍雙生子，身上衣物卻有天淵之彆，一個粗布舊裳，一個服飾光鮮。加上剛纔李福生一口一個許婆子和許嬤嬤，顯而易見她們府中職位有彆。

明華容正思忖間，李福生已冷冷開口：“許婆子，大蜜斯本日方纔回府，你便開罪於她。現老爺見怪下來，誰也保不了你。你如果個聰明，就乖乖隨我去老爺麵前認錯聽侯發落，如果還想狡賴，府上家法可不是茹素。”

這根老油條，總有一天要揭了他老皮！明華容心中暗罵，麵上慚愧之色卻更減輕了，看著許婆子，悄悄點頭：“帶我來人確和你生得一模一樣，隻是衣裳分歧，李管家說必然是你無疑。”

重視到明華容眼中儘是安撫之意，很較著是表示她不要開口，許婆子躊躇一下，不知該不該照做。這分神一刹時，兩名膀大腰圓婆子已一左一右將她架起。

“不成能……”明華容像是難以置信般連連點頭：“她倆長得一模一樣，單看模樣我或許會認錯，但衣裳可不會認錯啊。方纔帶我過來許嬤嬤，確切就穿了一身石青刻絲褙子，織金襴馬麵裙。可不像另一名穿得這麼——樸實。”

她這番話阿諛加解釋，令明守靖胸懷大暢，笑嗬嗬說道：“當真是小女人家家，童言無忌。朝臣風采，也是你一個女孩子學得來？你mm們都家學裡讀書，你先前既讀過女誡，想來根底是有。轉頭便一起去，多念些書，學學事理。我堂堂狀元公女兒，天然要才德兼備。另有一點，莊子上事你不要再提，如有人問起，隻說是養病，其他不要多嘴。不然不但是你，我臉麵也要丟光了，曉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