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盤膝坐在山陽新房的柳園,號鐘與綠綺一左一右閒置身邊,他想彈上一曲,卻不知該彈哪一曲,又彈與何人聽。拿起呂安臨行前給他的手劄,心中考慮著是否要去拜訪一下那小我。但是,知音難覓,斷絃難續,這個向秀,又是否能和呂安與鐘會比擬?
嶽山打量了那人一番,撇撇嘴:“我看不像,他們說的那人,年紀比公子你還大,怎會是這個少年。”
呂安見他如此,猜出他定是因為曹璺之事而煩惱,安慰道:“或許,是送信的人太慢,還未將信送到?”
嵇康對身邊的嶽山道:“他們群情的,就是此人?”
嵇康微微一笑,一步跨到那人麵前,奪過他的酒罈聞了一聞,對老闆娘道:“櫻娘,你這酒不敷烈,怎解得了這位公子的酒癮,快快把你這最烈的好酒搬上幾壇來!”
“冇甚麼。”嵇康將手從琴絃上拿開,撫摩了一遍琴身,“這麼久了,她也未回我一字一句。你說,這究竟是為何?”
“這是我家中的柳園,我姓嵇名康,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呂安見嵇喜入得府去,本欲就走,但看了看嵇府的朱漆大門,忽得哈哈一笑,從袖中抽出一支筆來,舌頭舔了舔筆尖,揚手在大門上龍飛鳳舞地題上一個“鳳”字,寫罷大笑而去。
“恰是,你如何知我?”
嵇康忍住笑意,道:“你感覺可好?”
徒恨永離,逝彼路長。瞻仰弗及,徙倚彷徨。
雖有好音,誰與清歌。雖有姝顏,誰與發華。
卻說嵇康與嶽山回到家中,母親孫氏的病情已好了很多。一問之下,本來是前日受了些風寒,加上兩個兒子均不在身邊,心中顧慮才致病倒了。現在見到嵇喜與嵇康均安好地回到家中,孫氏的病也好了大半。嵇喜一見嵇康,便將他狠狠責問了一番。嵇康也不辯白,任由他數落了半天。嵇喜數落完,氣也消了很多,便與嵇康交代了一番移居山陽之事。
“哎呀,彆轉了,你再多等幾日。那亭主將如此寶貴的綠綺都贈送你,可見她對你的密意厚意。她是閨中女子,行事不便,你又何必急於一時?”
孫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