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白了他一眼,從懷中取出一物,扔在他膝前。
他隻道那鬼怪會識相拜彆,誰知一片火光重新在麵前亮起,比之前光亮百倍,待展開眼時,不見涓滴鬼影,一個白衣公子負手立在麵前。竟是王烈。
鐘會曉得司馬昭這是做戲摸索山濤,便將嵇康、呂安如何作“反詩”,如何“行動放蕩”、“勾引世人”之事,仔細心細向司馬昭“稟報”一番,最後道:“嵇康,臥龍也,不成起。現在大將軍武功武功、滿朝歸心,無憂於天下,卻不得不防備嵇康如許的清流魁首,不然孔融之禍便近在麵前。”他所說的“孔融之禍”便是當年孔融抨擊曹操企圖篡漢,後被曹操誅殺之事。此言可謂一語雙關,既指出了嵇康之案的嚴峻性,也同時建議司馬昭效仿曹操殺孔融之舉,誅殺嵇康。
兩人各安閒腦中緩慢地思考著對策,抬開端時,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了相互的意義。
司馬昭眯眼看著二人,半晌笑道:“猴子與士季可貴如此定見不異,就依你們之言吧。”兩人領命,皆渾身盜汗地出了司馬府。三今後,朝廷公然頒下詔令,以謀逆之罪判處嵇康、呂安極刑,將於一月後在洛陽東市問斬。旨意一出,天下震驚。
王烈說罷,又催促道:“快吃了,錯過機會便真成一塊石頭疙瘩了!”
“猴子說的是,誅殺嵇康、呂安二人已充足震懾世人,潔淨霸道,不必再連累其他。”鐘會趕快擁戴。
“與死比擬,這又有何難?”
鐘會攥緊案冊,死死盯著他。
想到這,鐘會道:“將軍,鄙人覺得嵇康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貴爵,輕時傲世,不為物用,無益於今,有敗於俗,且平日文章多抨擊當世、妄議朝政,若不藉此機遇將其誅殺,今後定為親信大患。何況,他身為曹氏姻親,又是清流魁首,若今後被親曹的權勢所拉攏操縱,那但是一把利器啊……”說到這,偷眼察看司馬昭的神采,已然定了殺心。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曹璺必將遭到連累。這個結局是鐘會不想看到的,而山濤也毫不能孤負幫嵇康扶養孤兒的信譽。
“你的頭髮……”嵇康又低頭看向手中之物,頓時明白了一二,道,“你奉告我,這究竟是何物?”
“人死燈滅,何言其他!”
嵇康細心一看,王烈一貫引覺得傲的滿頭銀髮,竟有一縷變成了枯黃色。
“也罷,明日我便請旨陛下,誅殺嵇康,夷滅三族。呂安……也殺。”過了好久,司馬昭冷冷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