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雙渾濁的眸子轉了一轉,擺手錶示周子來退下,從口中淡淡吐出三個字來:“你留下。”
“臣妾不敢鑒定說甚麼虎倀之類的話,臣妾隻是想要提示陛下一句,容貴妃本家姓的是武氏,她的祖父並不是宋國人,而是從彆處遷過來的,這個彆處是哪,臣妾就不清楚了。”
皇後不是不曉得看上去淡薄的定王在背後耍甚麼心機,她遲遲不肯脫手,隻是想要以定王為中間,拉緊了這根繩,以免有人掉下去使得大局不穩,到時再想撤除興王母子隻怕登天還難。
“卑職在!”
誰都曉得後宮明麵上一片平和,皇後與容貴妃從未有過半回爭鬥,興王作為東宮的得力助手也從未超越城池半步,更何況太子妃還是容貴妃的表侄女呢,如此一片平和的環境下,卻隻要皇後和容貴妃最為清楚相互內心裡的那一根毒刺。
隻是,曆朝曆屆統統的天子最討厭的便是後宮婦人超越掌權,皇子為了爭鬥皇位不吝自相殘殺,他千萬冇想到局麵會變得如此尷尬,沉默很久,才道:“既如此,周子來!”
皇位。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卻不是眼睛生在後腦勺的笨伯,婦人之間的爭鬥他又豈會不知,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容貴妃本就有些嚴峻,現在被皇後指著鼻子說了一通,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便是這一頓,又被皇後搶了話頭:“平心而論,陛下可曾對你說過半句重話,可曾一日不體貼你?本宮這些年又是如何對待你的?可曾令你受過半點委曲,可曾乾與過你貴妃苑的任何事情?
隻可惜她話說的不美滿,一心想要將兩邊都顧上,話出口,倒是將兩邊獲咎了個精光。
容貴妃說話間往天子身側靠了靠,一張臉上全然都是放肆之色,皇後聽了結也不鎮靜,隻是穩穩地轉過身,看著瑟瑟顫栗的太子妃厲聲道:“綺兒,你說,這些東西是哪來的?是不是誰讓你去找的。”
“你速速去常府將常季瑤帶來,不得有半分擔擱!”
皇後連珠炮彈的模樣非常少見,在場世人都震驚地不敢喘大氣,天子聞言也是神情大變,微微挪動坐姿,一雙有力的眼睛看著容貴妃道:“貴妃,朕問你,你可曉得這鳳釵、玉墜背後的奧妙?”
“陛下,我最是清楚綺兒的性子了,她確然不會曉得,畢竟這前朝太後的耳墜都疇昔那麼久了,另有誰能一眼便認出來?另有這甚麼鳳帝二字……嗬嗬,臣妾現在都有些分不清楚,臣妾方纔聽皇後孃娘如此必定的語氣,還覺得皇後孃娘一早就曉得些甚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