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紹,你想要的究竟是甚麼呢?你刺殺梁冀,招攬謀臣,你要的,但是那至尊之位?”
戚姬仍舊笑得明麗,陳嬈卻從她語入耳到了那麼沉重的悲哀之意。戚姬獨自回想,嘴角勾起一抹絕美的弧度,語中的沉淪差點讓陳嬈落淚。
漫天的殺氣劈麵而來。
“現在你騎馬都如此純熟了。”
戚姬嘴角的弧度俄然變得有幾分深不成測,乃至有種模糊癲狂的錯覺。
“我堂兄是相國府上的人,說是這美人本是裴將軍送給相國的,相國為討那陳氏女的歡心,竟然是碰也不碰,就認作義女給送進宮了!”
一身常服仍舊是風采攝人,娉婷秀美。
正月已儘序幕,覆蓋了洛陽幾月的寒意漸消,落日的餘暉撒在大片的荒漠上,也讓人有幾分暖意。
陳嬈本覺得此次梁冀已是強弩之末,現在一看這西涼雄師,內心一寒。
“冇想到另有這一層原因……”
餘暉下,他策馬奔到陳嬈麵前,勒馬停下。
陳嬈悄悄的打量著遠處起伏的暗青色山脈,幽幽的歎了口氣,“或許吧。”
中間有小廝機警上前跪下,戚姬身著華貴精麗的長袍,踩著那人的背脊下車,姿勢雍容,走到陳嬈身邊。
戚姬進宮這一天。剛好是裴紹與郭厥清算全軍,籌辦兵函穀關的日子。陳嬈見過戚姬,直接縱馬出了雍門來到洛陽西郊。
裴紹勒馬與她並立,也看著遠處。
陳嬈驚駭的看著她,驀地點頭。如何能夠……她如何能夠會愛上裴紹?
誰能想到,阿誰女子,昔日,也是一個隻求後代情長的淺顯女人……
馬車前麵跟著一溜的奇珍奇寶,跟著馬車中的人,駛向宮中。
麵前這個妝容貴氣的人真的是戚姬麼?她還記得初見時,她娉婷嫋娜,一見冷傲。固然戚姬比她大了幾歲,她看到的倒是潔淨純真。
戚姬淡然一笑,“阿嬈,我說過,這都是命……”
裴紹神采穩定,挑眉看著陳嬈,“如何?”
“戚姐姐……”
陳嬈策馬立於荒漠高處,順著陽光望向那片黑壓壓的雄師。
陳嬈看著他,一刹時的沉默後,她終究問出了阿誰困擾她多日的題目。
“阿嬈,不要愛上裴紹。”
陳嬈板滯在原地,安撫的話如何也說不出口。一陣輕風拂過,陽光從樹蔭中透到她的臉上,她才驚覺戚姬已經放開她的手,上了馬車了。
“我跟了他七年……比任何人都體味他,曉得他有多麼無情……這輩子我做的事情,我不會悔怨……但是如果能重來一次,我卻但願不要再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