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伍煬纔回過神,“女郎,洛陽現在如同水火之地,你現在完整能夠擇一優沃之地,買房購仆,安度餘生啊……”
伍煬上前開門,一群官兵衝了出去,此中一個官兵拿著一張畫像對他說,“伍先生叨擾,我們是來拿人的。”
常青低頭看著麵前的裙裾,退了兩步。
陳嬈緩緩昂首,看清的確是走了,才鬆了口氣,回身跪在地上對伍煬行一大禮,“伍先生拯救之恩,嬈銘記在心。但是現在嬈為魚肉,不能酬謝於先生。”
寂靜很久,氛圍中隻剩下凝固的恨意,她雙眼紅的昂首,一字一字,從牙齒裡,艱钜的崩出幾個個字,“進洛陽。”
她沉默的打量他,此時伍煬排闥而進,對著陳嬈一揖。
陳嬈訝異,“先生又是為何要分開故居呢?”
她彷彿還看到了那晚陳府熊熊燃燒的大火,她的蜜斯姐流雲碧雪,偷偷教她挽弓的林教頭,另有她院門外的那條大黃狗,都在火焰裡掙紮著向她伸手。那火燒的如此狠惡,直直燒到了她的眼裡。
陳饒一愣,驚奇的看著麵前這個臉孔淺顯卻眉眼豪氣的青年,這是平生第一次,有人以如許熱誠的情意,在如許絕望的地步,要幫她,要護她。
她紅著眼睛癱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蓋平現在張榜佈告,左將軍陳嵩謀反已經伏法,有亂黨潛入京兆伊,如有擅自藏匿者,與亂黨同罪。”
陳嬈苦笑,一介女子能有何作為。她並冇有在乎伍煬的話,隻是說,“趁他們冇反應過來,我得從速分開,此地不能久待。”
陳嬈大驚,掃了房內幾眼,問,“常輝呢?”
馬車一起疾行,陳饒翻開車簾一角,轉頭看著離她越來越遠的城池,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稠密的恨意,終究還是放下了簾子。
陳嬈沉默。腦海中俄然閃現出阿翁寵溺的看著她的模樣,活力不讓她碰弓箭的模樣,哀痛的看著她說捨不得他嫁人的模樣。
她垂下眼瞼,“陳嵩之女,陳氏阿嬈。”
陳嬈悄悄的看著他,很久,眼神平靜的盯著他,嘴角卻勾起一抹淡淡的諷刺,“大抵我是說我有大將軍的兵符吧。”
她痛哭著看著那抹紅色,想要伸手去抱住他,俄然幾個臉孔凶惡的男人平空呈現,拿起手中的兵器割下地上那人的頭顱。他們臉孔貪婪,彷彿那人是無價的珍品,剩下的人競相爭奪,斯須間屍身不留,徒留地上一攤鮮紅的血跡。
伍煬扶起她,眼中豁達風騷,“某不過舉手之勞,談不上大恩,女郎不必自憂。”說著伍煬又看著她大讚,“女郎不但氣度不凡,另有急智,假以光陰必有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