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後,她將箜篌搬到了山中,在本來的斷口處親手雕了一朵盛開了君子蘭。而後,她調絃試音,終究使得那架箜篌又重歸昔日榮光。
阿箬不敢回身,怕那隻是一時錯覺。
“蜜斯……”老嫗伸手,推醒了海棠樹下昏睡的女子。
“是呀,好久不見。”她答。
司馬笠笑了,有些無法地點頭,“我不貪婪,也很有耐煩,不如我們先回家,然後,我與你慢慢道來。”
阿箬倒抽一口冷氣,終究鼓起勇氣轉頭看疇昔。劍眉星目,刀刻表麵,寬肩細腰,玄色勁裝,這是七年來,常常呈現在夢境中的畫麵……
阿箬搖點頭,再次奏起箜篌,噪音流轉響徹山林,但是,奏著奏著,她俄然聞聲一陣悠長的噪音在身邊響起,那噪音初時有些冒昧,但很快便合上了阿箬的節拍,篳篥與箜篌,相依成趣,彷彿一對久彆相逢的戀人,在這竹林當中傾訴衷腸。
阿箬固然讚歎,卻不為之所動,她自打進屋子起,眼中便隻要那一架鳳首箜篌。
“服從!”司馬笠拱拱手,笑道。
“不,隻是老頭子本日下山采買去了,我灶上燉著湯,怕是一時半會兒走不開。”
厥後,阿箬單獨一人去棠梨院看過,院中舊景凋敝,看起來非常蕭瑟,她憑著先前的影象往宅子深處走去。才發明,宅子中間的那間空屋子裡竟堆滿了大大小小幾十箱的金銀財寶,像是專門留給她的。
阿箬微微垂眸,淺淺答道:“信。”
“我知!”
阿箬正覺莫名其妙之時,馮稀卻將一個錦囊交給她,並道:“這是謝族長讓我交給你的。”
“不,我是問,你如何曉得我在會稽。”
多少錯路疏途,唯有衷心不改,方纔氣如本日這般,並肩而行,共赴餘生。
阿箬捂嘴笑道:“趙媽不必介懷,竹林又不遠,我一小我去便是了。”
曲罷,阿箬罷手,不自發地歎了口氣。七年了,山中風景如昨,卻不知山外,她的那些故交們,現在是何模樣?
……
阿箬點點頭,笑得非常溫婉,“記得把我的箜篌搬歸去。”
司馬笠收起篳篥,往前走了兩步,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她。
阿箬睡眼惺忪,髮髻半歪,“趙媽,這是幾時了?”
“不曉得為甚麼,我信賴你必然在這裡,因為,若換做是我,我也會做一樣的挑選。”
“我去山頂的宅子找過你,趙媽說,你在此處。”
大興明德七年,冬月月朔,會稽山中。
“這……”一貫有求必應的趙媽竟然也有吞吞吐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