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平時,李睦不見得會生出這等設法。而現在她正壯懷狠惡,意氣風發,人總有一刹時,感覺這世上冇甚麼事是做不到的。
幸虧總算不是第一次經曆這類場麵,惶恐之餘,她還能想到立即詰問那兵士:“來者是何人?有多少人馬?”
那兵士一下子跳起來,回身就竄上馬背。
“如何?”李睦不動神采地把方纔扯得有些疏鬆開來的衣衿掩好,一提韁繩,向張遼道,“文遠將軍若能趕在我之前到南門探明真假,此戰,權便將城中兵馬儘數托付將軍批示。”
從張遼手裡接過韁繩,她三兩下扯下腰間衣帶,拋過馬背,在牛皮馬鞍的前後縛繩處連續打了兩個活結,衣帶便從馬鞍下穿疇昔,搭在了馬背上,再將衣帶兩端彆離再打一個結。
被周瑜留在城內的徐茂本來一向跟李睦一樣眼巴巴地看著往遠處看,此時聞言頓時“嗷”的一聲叫,猛地一掌拍在城垛上,然後又一掌拍在李睦肩上:“四百步射程!四百步啊!這弩如果他孃的用順了,今後兵戈隻需一箭就能直接要了敵將小命!他孃的還不是百戰百勝,連小我都不消死了!”
“盛豐,”李睦眉梢一挑,向徐茂一揮手,“拿下!”
兩百步的間隔,轉眼即到。劉備的後軍一片混亂,根本來不及反應,前軍無令,倉促之間遇襲,大多隻求保命,偶然爭殺。
陳登出使,下邳城內敲鑼打鼓,兩軍陣前眾目睽睽。劉備的親衛曉得陳登素與劉備交厚,好不輕易從下邳脫出天然不成能再歸去,而其他兵士卻隻知下邳的使者進了劉備的軍帳後就再也冇出來過。
相較之下,周瑜是以出兵,要劉備交出陳登,合情公道,令人挑不出半點弊端來。
轉而垂目,掩住目中一閃而逝的諷刺之色,躬身一禮,語聲淡淡:“遼遵令。”
李睦的古文學得並不算太好,這時候倒是靈光突閃,想起一句絕妙的答覆來。不由朗聲一笑:“我以君為國士,君能夠國士報我?”
周瑜要的就是這個合情公道!
李睦再昂首時,就看到兩張震驚的臉,徐茂手裡還提著那報訊的兵士,張遼則盯著她腳下踩著的衣帶目瞪口呆。
一怔之下,張遼最早反應過來:“南門敵襲!”
李睦一轉頭,就見徐茂摩拳擦掌,不由微微一笑。
縱馬高崗,笑覽國土,血灑疆場,策馬衝殺,興時仰天長嘯,這是獨屬於這個期間的派頭胸懷。那種縱橫傲視,盪漾天下的豪情壯誌,那種□□在手,天下我有的蓋世氣勢。一股熱血,一腔激昂,酬知己,報豪傑,縱屍山血海,馬革裹屍,也千古留名,百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