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俄然一緊，她垂眼看了看，挨著他的那隻手腕上似纏縛了細細的絲線。

明夷早已不悅地站在院門口，遠遠看到他懶洋洋地下了山來，怒道：“叫你去播種，你又去偷偷睡覺了！”

雲上走下來個女子，超脫的天衣白中透著朝氣盎然的鮮綠，手中持著根長杖，黑髮挽在背後，眉眼如畫蘊了萬般風致，一步一步朝他走來，腳下所過之處，播下的種子一株一株冒出了綠芽，直到他跟前站定，未吐一字，眼神卻已像是訴說了千言。

孩子們大了，天然又新蓋了好幾間板屋，柵欄院也擴大了，還重新加固了一次，比往年高了一些。

風裡送來了明夷的聲音，風衷站在分歧關的山嶽上，倚著樹乾看著她。猶記恰當初剛碰到她時灰頭土臉但年青豪氣的樣貌，現在她穿戴布衣，挽著髮髻，清算得齊劃一整，那裡還像當初那般好似蠻人，可也不如當初年青了。

斬鄂喜好平靜，不愛湊熱烈，天然不樂意住到人堆裡去，因而乾脆再也不提“女鬼”的事了。

前次風衷去東海找甘淵神女，也順道去了趟蓬萊，但她當時在閉關並未能見到。厥後聽塗山秀秀傳信才曉得風衷登仙後就住在湯穀，現在來看公然山嶽上仙氣纏繞，可惜仙氣的仆人不知去處。

“咣”的一聲，斬鄂手裡的種子灑了一地。

他爬起家去開門，懷裡被塞了一團粗布衣裳。

“下次穿出來你不就看到了。”

時候久了，他也垂垂摸出了些門道來，那“女鬼”隻是偶爾呈現，比如偷懶被抽了一頓的時候，第二天他的傷就本身好了，中間還放著靈藥；又或者是不慎遭碰到傷害時，阿誰火紅的巨獸必然會現身互助……

東行從自家板屋裡探頭探腦地朝外張望，忽聽明夷吼了句：“誰敢幫他早晨就彆用飯！”她嚇得縮轉頭去了。

然後那嬌俏的女人俄然“哇”地一聲哭了，撲上來抱著他胳膊就開端嚎：“東君啊，你當初死得好慘啊，你竟然又活了啊……”

斬鄂倚著門摸了摸臉：“我還冇死呢……”

“好吧。”東行又歡暢起來，埋臉笑著回院裡去了。

風衷悄悄笑了笑：“我是你命定的老婆。”

水麵垂垂規複安靜，他蹲在中間凝睇著水裡的倒影，俄然想起邇來那些神仙見了他就一副哀傷難言的模樣，臨水照麵，摸了摸臉頰。

他又把腰帶繫了歸去，翻開門道：“我試了，挺稱身的。”

“……啊？”斬鄂愣住，比來的神仙們都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