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留政將梳了一半的頭髮打散,簡樸的編了幾個髮辮,而後從花瓶裡摘了幾朵紅色的茉莉花配上,超脫而仙氣實足。
她撐著下盼望著鏡子裡的他,“師兄,這三年你給彆人梳過發麼?”
夏徽一腳踩在他的腳上,“灰你妹啊!棋下得這麼丟臉,回家等著被教員罰跪搓衣板吧!”
魯雁這邊一樣不簡樸,他要對戰的是以沉厚慎重著稱、被人封為“石聖”的韓國棋士李廷碩九段。而數年前,還是五段的李廷碩,曾經打敗過魯伯融九段。超脫清和與沉厚慎重,本來就是剋星,單看誰的棋力更勝一籌!
“冇有。”
程北茶館一戰,夏徽風頭太強,乃至兩都城不敢小覷她,本該壓軸的精銳棋士放到前麵來了,目標就是想截殺她。樸智會、吉田愛以後,夏徽將要對戰的是韓國的鄭頌娥六段。她與夏徽同齡,是韓國重點培養的女棋士之一,十三歲即名震棋壇,在客歲的三國女子擂台應戰賽締造了六連勝的佳績,人小棋高,風頭正勁。
程弈白唇角微抬,暴露抹笑容,“他看出來了。”
“師兄?你要想甚麼?”
魯雁俄然就像被霜打得茄子。
顧留政回過神來了,“我們不梳上午的髮型了好麼?”
最後魯雁以半目險勝,出來後一把抱住夏徽,“小灰灰,你真是我的吉利物,轉頭就買了你們一家三供詞起來!”
顧留政拿來毛巾給她擦了擦臉,見她頭髮被蹭亂了,讓她在打扮台上前坐下重新給她梳。
魯雁刹時又精力了。這時顧留政他們也從研討室裡出來了,夏徽立時就拋下魯雁跑到顧留政身邊,跟驅逐仆人回家的哈巴狗似的,“師兄~”
“去洗把臉,一會兒比賽就開端了。”
午休本就睡得不深,夏徽被他喚了兩聲就醒來,揉了揉眼睛,“師兄……”
當時候的修建多帶著些歐洲的氣勢,高大的門柱、弧形的門頂,一座一座的向裡延長,深遠悠長。門庭下鋪著青石的台階,被光陰班駁長出些綠植來,寂寂地垂在牆壁。淩晨的陽光從門廊的窗戶裡斜射過來,彷彿將畫麵打上了一層柔光。
顧留政笑而不語,不由自主地想起三年前最後一次給夏徽梳髮,是在眉山棋院後的那座民國修建裡。
阿誰上午,古舊的民國堡壘裡,她一昂首便見著少年站在長長的青石台階上,紅色的衫衣,亞麻色的休閒褲,長身玉立,他手裡拿著一束茉莉花,含著笑像她微微走來,身後白鳥繞著他悄悄地飛舞,彷彿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