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姝聽得呆住了,唏噓點頭,詰問:“那,事情如何結束的?州官指責縣官了嗎?得究查吧?”
櫃檯旁,裴文灃迷惑不解,皺眉問:“你買筆墨紙硯是合情公道,買《齊民要術》、《天工開物》也算合法,卻為何挑了很多希奇古怪的話本?給誰看的?”
“三位稍等。”衙役把馬栓在樹蔭下,而後快步帶路,“請。你們放心,有我盯著,掌櫃和伴計毫不敢欺生抬價!”
“宦海上心照不宣的事兒,本來再普通不過了。豈料,賣力擯除乞丐的人忽視粗心,遺漏了十幾個,導致眾官便服巡城時,被乞丐一窩蜂地包抄、要飯,場麵極尷尬。”裴文灃喝了口茶,持續說:“並且,差役在為官員得救時,不慎撞倒一個老乞丐,那人本就病入膏肓,當場死了。”
朝陽初升, 馬車偶爾顛簸,搖扭捏擺,晃得人昏昏欲睡。
薑玉姝會心,“我明白,必然會守口如瓶的。多謝表哥相告。”
“女人, 困了?”翠梅體貼靠近, 膝上攤開兩個荷包, 有銀錠和碎銀, 也有銅板,銀票則藏在身上。
“今兒真是多虧了老兄, 假定無人帶路,我們兩眼一爭光。”鄒貴屈腿靠著車門廂壁,樂嗬嗬。
薑玉姝哭笑不得,冇接腔,摸索問:“如此一聽,表哥曉得原因了?可否說來聽聽?”
“如何啦?”表兄妹青梅竹馬,兩家下人熟諳。翠梅一邊裝傻充愣,一邊催促道:“小鄒,快把藥搬進馬車裡,我們得去書鋪了。”
薑玉姝閉目養神,撲哧一笑,嗔道:“還閒談呢,你躺下冇一會兒,轉眼就呼呼入眠了,時而磨牙,時而說夢話。”
裴文灃搖著扇子,出於垂憐,對錶妹知無不言,“傳聞,在官員的考覈裡,潘大人處境不太妙,持續兩次被評為‘三等’,倘若年底政務仍無轉機,他的烏紗帽,恐怕就保不住了。”
“女人?女人?”
蔡春目睹統統,張了張嘴,終究乾巴巴答:“冇甚麼。”他無可何如,懊喪結賬,拎起自家公子的一包藥。
吳亮也硬著頭皮,明顯用心為之,卻假裝偶遇,恭謹道:“表女人好。”
薑玉姝恍然大悟,籲了口氣,私語說:“本來,潘大人急需一樣拿得脫手的政績,以保住烏紗帽。怪不得,他那般焦心,恨不能一口氣收成幾千萬斤糧食。”
薑玉姝坦白答:“解悶用的,識字的人都能夠看。”估計是因為書鋪裡悶熱,待久了,她腦袋愈發暈乎,神采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