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涼亭裡,算盤劈裡啪啦響了幾天,眾村民沉浸在歉收且免賦稅的高興裡,聽算珠聲兒都感覺清脆動聽。
“建功立業之事急不得,反正全產業犯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我看來,性命無虞是最要緊的,彆的大可漸漸兒籌劃。”薑玉姝依偎在他懷裡,憂心忡忡,唯恐丈夫急於建功、以身犯險。
“嗚……”薑玉姝毫無防備,鼻尖磕向他堅固肩膀,痛得蹙眉捂住鼻子,翦水秋眸含嗔。
沐浴後,薑玉姝秀髮微濕,垂首操琴,曲調輕巧,絃音卻含愁,神采文靜。
郭弘磊麵不改色,暖和答:“放心,那營裡的將士滿是軍中精銳,個個勇猛善戰,人也好相處。我同他們一起,比在彆處更輕易建功,眼下犯人之身雖不計軍功、不封不賞,但為了長遠考慮,我必須多積累功績。”
郭弘磊瞭望落日,沉默不語,腰背筆挺。
莊鬆受命在偏僻山村守了半年,終究能帶著歉收喜信返回縣城交差,的確如蒙大赦,連日東風滿麵。他挽起袖子站在高處,抖了抖公文,鎮靜宣佈:
旋即,帳內傳出一陣陣動靜:
作為一家之主,他責無旁貸,決然盤算主張,安撫道:“我明白,我冇焦急。都說了,隻是改去驍騎營裡待罷了,此後會更忙,故提早知會你一聲。”
薑玉姝乾脆利落點頭,“曉得!誰敢當著老夫人的麵抱怨世子?我又不是缺心眼。”
裡正劉三平嚇一跳,點頭如搗蒜,躬身答:“必然,我頓時安排鄉親們輪番把守,您放心,官糧誰也不敢碰的。”
“是以,我們得耐煩些,哪怕一時半刻擺脫不了罪名,也無妨的,我隻盼家人安然,彆無所求。”
“那裡?已經很不錯了。”郭弘磊靠近,與她擠同一把椅子,信手撥弄琴絃,撫出豪放之氣。
“二哥,潘知縣派人來了,一隊官差,莫名說要接嫂子去衙門!”
郭家東屋窗半敞,落日斜照,琴聲婉轉。
“曉得就好。”郭弘磊翻了個身,“睡吧,明兒你不必夙起,也不準下地,免得嬤嬤又指責我不懂心疼人。”
薑玉姝後仰,讓出琴,悄悄諦視俊朗威武的丈夫。
四目對視,薑玉姝內心“格登”一下, 陡生不安, 欣喜道:“實在,這件事我內心假想無數次了,懸是懸了點兒, 但郭家一向老誠懇實地將功折罪, 有目共睹, 應當會順利的,你彆太擔憂了。”
“三平,你得安排人手細心把守,倘若莫名變少,可就費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