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姝忐忑不安，無從曉得表兄氣憤時的行動，提心吊膽，唯恐措置不當，不慎激憤好脾氣的人，相互尷尬。

裴文灃頭也不回，“你剛纔不是說要去羊圈嗎？我也瞧瞧去。”

“如何不喚醒我？”扇著扇著，裴文灃習覺得常，自但是然地為表妹扇涼。

“並非我們要求的，而是因為他爹偷羊，受官府獎懲，他替父受過。”薑玉姝甩了甩痠疼手臂，訝異問：“劉冬如何心術不正了？”

“表哥，”薑玉姝不放心腸尾隨，“你、你上哪兒？”

“哼！”裴文灃紅著眼睛，煩躁頹廢，鬱憤扭頭，大踏步走向院門，不肯當著她的麵墮淚。

“謝、多謝。”劉冬鬆了口氣，被草料壓得哈腰，趁機望了她幾眼，才心對勁足地走向羊圈。

扇風陣陣，薑玉姝非常不安閒，決計閃避不當，不避開也不當。她淺笑著，持續往院門走，不漏陳跡地挪開了，順勢奉告：“我家有個方大夫，行醫近二十年，醫術頗高深，擅治水土不平，據他以為――”

“那晚餐就宰兩隻兔子吧？接待高朋。”

但一女不成能嫁二夫，何況，他喜好的女人早已魂歸鬼域了，軀殼內悄換芯子，此表妹非彼表妹。

裴文灃猝不及防，嚇一大跳，淚意蕩然無存，敏捷挺身而出，一邊庇護表妹，一邊倉促舉起摺扇打狗。

“汪汪~”

薑玉姝點點頭，滿臉倦色, 欣然道：“兔子跟羊比擬, 個頭雖小，卻長得緩慢。”

裴文灃皺了皺眉，不容置喙地叮囑：“本來是小偷之子，難怪了。總之你聽我的話，闊彆他，就對了。”

薑玉姝剛從地裡返來不久, 仍帶著帷帽, 暮色中身姿窈窕, 亭亭玉立。她幫著搖轆轤，井水清澈沁涼, 哈腰正欲洗手――

“當你死了？可你清楚活生生的，嫁給了彆人。”裴文灃喉結轉動，幾乎落淚，徹骨痛心。

“抱愧，嚇著你了。”薑玉姝快步上前，倉促製止：“大赫、小欽，不準嚷，彆恐嚇客人，一邊兒玩去，快讓開！”她拍鼓掌，兩隻狗便和順了，顛顛兒搖尾巴，繞著她的腿轉了一圈，趴在院門口，哼哼唧唧。

薑玉姝死而複活，始終心胸感激，正因為戴德薑女人，才急欲令表兄斷念，以免他錯愛陌生靈魂。

“甚麼？”

“這邊請。”

“但是――”薑玉姝剛想轉告幾句話，卻見對方回身進屋，便打住話頭，改而說：“冇事就好，我頓時叫蔡春和吳亮返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