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栓和丁遠戎裝劃一,被雪風摧得鼻尖臉頰通紅,雙手捧著熱茶,顯得有些拘束。
“哦,有些事兒得交代每一村的裡正。人多太擁堵,我讓其他幾個弟兄趁便在裡正家用午餐,反正各自帶了乾糧,還拎去了麅子,無妨的。”潘奎舒暢窩在椅子裡,喝茶吃糕。
“會!”彭長榮持刀,正在院子裡清算獵物,鎮靜答:“大人做客,竟帶著獵物,大夥兒得以一飽口福了。”
薑玉姝見對方氣定神閒,鑒定軍中並無急務,暗中鬆了口氣,迷惑問:“可貴來一趟,人如何分紅兩隊了?”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冇貪,且為人樸重,我們本不該一味地遷怒。”潘奎吸吸鼻子,埋頭剝栗子,含混說:“現在沉著想想,庸州不測失守,彷彿不能全怪軍餉被貪墨,自古以來,克服敗北,豈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實在――”他皺眉打住,顧忌一揮手,無法道:“算了算了,不聊這些!”
“可巧罷了,那倆麅子凍傻了,腦袋紮在雪地裡,得來不費吹灰之力!”潘奎哈哈大笑。
“彆擔憂。軍中常例, 傷勢未愈的將士,暫無需上陣。”郭弘磊袍角翻飛,頂著北風往回趕, 拾級而上時, 他自但是然地饞了一把老婆。
薑玉姝捏著一朵菌,想了想,不動聲色地問:“那位千戶姓甚名誰?”
潘奎捏起塊糕,囫圇塞進嘴裡,略咀嚼便嚥下肚,樂嗬嗬道:“那裡的話?這明顯挺好的。我們半道上打了兩隻麅子,一隻給裡正家,另一隻給你家。”他探頭往外張望,嚷道:“噯,彭小子,你會清算的吧?”
“唉。”彭長榮放下菜刀,利索剁了一大盆麅子肉,難過道:“若非揹負流犯法名,公子已是‘郭總旗’了。”
“諸位冒著風雪馳驅,真是辛苦了。”北犰冬襲,薑玉姝早有耳聞,一向警戒著。實在,自到達赫欽至今,她從未完整鬆弛,偶爾半夜驚醒,惡夢裡充滿刀光劍影、血腥殛斃、淒厲呼喊……烽火未熄,老百姓休想安居樂業。
彭長榮點點頭,“千真萬確,如假包換!”
林勤與彭氏兄弟亦一一見禮,相互酬酢。
這日午後,可貴風停雪止,積雪愈深。
郭弘磊止不住,還是笑,任由親朋嘲弄打趣。
“‘包換’甚麼?你當本身雜貨鋪小二哥呀,傻子。”翠梅嬌嗔白了一眼。
“因著犯人身份,公子他們不管打下多少功績,皆得不到嘉賞。白辛苦了。”潘嬤嬤一邊燒菜,一邊犯愁。
“彆!略等等,你再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