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睿沉吟不語，把堂弟叫到一邊，商討很久後返回。潘奎出麵，乾脆利落道：“你們有前提，我們也有一個要求！”

事關縣內口糧，潘睿不得不正視，隱露焦心之色，忙問：“此話怎講？”

潘睿神采一變，毫不客氣地說：“你動動腦筋吧！郭家絕非普通的犯人。他們雖因捲入貪墨案而倒了黴，但昌隆已久的侯府，世交親朋遍及天下，非富即貴，暗處不知有多少人在幫扶他們。而赫欽，唉，赫欽實在太亂了，烽火不知何時才停歇。”

“那小子？拎？”

“姓郭的小子是可造之材，白白錯過好苗子多可惜？我不甘心。”潘奎眸子子轉了轉，靠近兄長，勸道：“並且，那小子的夫人自稱會種土豆，或許薑氏真能挽救你的燃眉之急、幫手保住你的烏紗帽，也未可知。乾脆……我們一起冒險嚐嚐？”

“好！我們會儘快給您答覆的。”語畢，薑玉姝硬推著郭弘磊分開，倉促去尋家人商討。

兩邊邁出牢院大門，走向裝載糧種的一長溜馬車。

薑玉姝強忍暑熱不適, 端莊福了福身, 落落風雅答：“流犯郭家之媳，薑氏。”

潘睿安撫道：“厥後不是審清楚了嗎？他們並非所謂的‘殘部’，而是在庸州城破之前便潛進西蒼的逃兵，躲過仇敵搏鬥後，謊稱殘部混進赫欽衛所。此事怪不得你，怪逃兵脆弱，一遇傷害便畏縮。”

“的確餿透了！”

潘睿負手邁方步，不疾不徐道：“空口無憑。你既然見地過，可記得它的模樣？”

郭弘磊迷惑問：“我在都城十幾年，從未傳聞過‘土豆’，你是如何得知的？”

郭弘磊並無貳言，率先邁步。

“此話當真？”潘睿眯起眼睛，猜疑核閱對方。

潘睿不動聲色，“你們是想本官派人刺探長平動靜吧？”

“噯喲。”潘奎吸了吸鼻子，難掩神馳地說：“若不是都城遠在幾千裡以外，我非抽暇去瞧瞧不成！開開眼界，見地見地天子腳下的風景。”

郭弘磊點點頭。

“冇錯。”

潘睿長長歎了口氣，猜想道：“方纔我覺得她是信口扯謊, 可現在想想：侍郎之女、侯府兒媳, 必然享儘繁華繁華, 衣食住行樣樣精美, 都城富庶繁華，她嘗過外番食品倒也不奇特。”

薑玉姝幾次點頭，心想：幸虧這件舊事，不然難以自圓其說。

麵對七八道迷惑目光，薑玉姝泰然自如，不慌不忙答：“曾經有一年逛廟會時，人隱士海，擠得我頭昏腦漲，不慎與家人走散了，偶遇番人在賣炸土豆片，我便獵奇咀嚼，並隨口問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