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巧珍雙目圓睜。
夜間
“三千裡?”薑玉姝怔住了,策畫著想:徒步北上三千裡,確切太悠遠了,跋山渡水,日曬雨淋,傷害必將很多。但不管如何,總比被淩遲或砍頭強,性命比甚麼都貴重。
頃刻間,有人歡樂有人頓腳:笑的笑著跑到西側,哭的哭得更悲傷了。
陪嫁丫環翠梅與有榮焉,下巴一抬,鎮靜奉告:“噯,各位有所不知!我家女人自幼聰明,未出閣時,一貫喜好揣摩花花草草。在我們薑府的園子裡,有很多花草是女人親手栽種的,光蘭花就十多種,各式百般,盛開時五顏六色,爭奇鬥豔,可美了!”
“如何?”王巧珍蜷臥,盯著中間的弟婦婦,嗓音沙啞,“你看弘磊,竟然看得呆住了?”
薑玉姝剛站定,正深思間,猛卻聽潘奎大聲說:
“是、是。”靖陽侯麵如死灰,寂然叩首,高舉雙手含淚道:“罪民領旨,謝陛下不殺之隆恩。”
親眼目睹家宅被抄,郭弘磊眼眶發熱,雙拳緊握,用力得骨節泛白。
欽差皺著眉,核閱嗚哭泣咽的男女長幼,頗感頭疼,清了清嗓子,嚴肅道:“我乃奉旨辦差,不敢擔擱時候。賬房都在哪兒?當即站出來,其他人原地待著,嚴禁私行分開,違者以抗旨不遵罪論處。”語畢,他手一揮,喝令:
眾兵卒一字排開。
三個男人麵麵相覷。
郭弘磊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談起。他盤腿而坐,俯身洗手洗臉,如有所思。
靖陽侯咳嗽不止,咳得直不起腰。
奇特的,她聽明白聖旨後,本來焦灼不安的心莫名平靜了。
官差清了清嗓子, “咳, 戎裝?你可看清楚了?不準信口胡說啊。”
身為女子,薑玉姝倍感憐憫,安慰道:“雖說家被抄了,但陛下赦免了我們的極刑,留得青山在,活著就有盼頭。”
臭丫頭,裝甚麼貞烈?害慘老子了……田波叫苦不迭,悄悄焦心。
灰塵落定。
她從睡夢中被驚醒,來不及梳頭,理妥衣裙後胡亂一挽,便不放心腸跑出柵門。
薑玉姝搖點頭,順勢探聽:“在哪兒啊?遠不遠?”
寺人並不倨傲,略躬身答:“三今後。三今後起解,到時,朝廷會派人押送。”
“定了。”郭弘磊漸漸鬆開她不盈一握的柔嫩纖腰,“三今後出發。”
這還喝采?好甚麼?郭弘磊一愣,驚奇盯著老婆,欲言又止,終究說:“轉頭再談。”旋即,他抖擻,敏捷壓下哀思,尋父親和管事交代幾句後,躍上假山,麵朝烏泱泱人群,渾厚嗓音揚聲道:“諸位!都溫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