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磊飽含歉疚,慎重表白:“家兄犯了法,早已被陛下賜死;家父自愧教誨無方,悲哀病逝。現在,陛下責令罪民一家放逐屯田,用餘生為長兄之錯贖罪。待投了軍,罪民必然赴湯蹈火在所不吝、肝腦塗地殺敵衛國!”
“是!”管家點頭,當即再度盤點傷患。
世人圍在病榻前,王氏憂愁重重,木著臉,雙目紅腫,卻毫無淚意。
“走,瞧瞧去!”潘奎上馬,腰懸長刀手拎鞭子,率眾檢察屍身。
略微打單幾下,她敢不從?
薑玉姝不附和地皺眉,“嫂子,小點兒聲,細心他們聞聲。”
“他是從那邊逃進林子的?”
“是麼?”潘奎率眾趕到坡下,一邊檢察,一邊絕望道:“小栓,你管束無方,部下出了逃兵,不止你丟人,全部赫欽衛都冇臉,還扳連無辜百姓喪命,罪不成恕!”
錢小栓無可回嘴,懊喪道:“卑職自知有罪,請您懲罰。”
郭弘磊再三叮囑:“挨緊些,相互照顧著,千萬彆落單!”
郭弘磊麵色安靜,安慰道:“大哥確切犯了錯,貪墨軍餉,難怪將士憤恚。我們生在靖陽侯府,之前安享繁華,現在為家人贖罪,也是該當。”
郭弘軒跳上板車,伸長了脖子,大聲奉告:“來了一群身穿戎裝的兵卒,不但佩刀,還揹著箭囊!”
“他們那麼討厭我們,”郭弘軒既委曲又懊喪,惶恐問:“會不會用心刁難人?會不會暗中暗害?”
另一處
薑玉姝歎了口氣, 欣喜道:“真是飛來橫禍!還望大人節哀。”
“貪墨?”潘奎驚奇揚聲,心機一動,笑意蕩然無存,皺眉核閱犯人們,緩緩問:“你叫甚麼?”
郭弘軒嚇得脖子一縮,倉猝跳下板車。
“哦?肯定是你部下的人?”潘奎滿腔肝火,抬高嗓門,峻厲道:“小栓,你看清楚些,逃兵擾亂士氣,必須一個不落地正法,以正軍紀!”
錢小栓臉紅耳赤,慚愧答:“卑職肯定,這幾小我滿是逃兵。”他打起精力,謹慎盤點,稟道:“少了一個!逃兵共十一人,屍身卻隻十具。”
郭弘磊不卑不亢,安靜答:“鄙人技藝平平,隻是方纔存亡攸關,不得不竭儘儘力。”
“牲口,的確牲口。”張峰紅著眼睛唾罵:“懦夫, 冇膽量上陣殺敵,卻敢殘害無辜!唉, 本日折了五個弟兄, 叫我如何交代?”
薑玉姝哭笑不得,剛想哄一鬨小侄子,猛卻聞聲西側林中一陣異響,異化著陰沉沉的悠長狼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