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奎年近不惑，身長九尺，膚色烏黑壯如鐵塔，遙遙便皺眉，勒馬喝問：“籲！你們是甚麼人？何故出了傷亡？”

“實話實話嘛，奴婢又冇扯謊。”翠梅樂嗬嗬。

四周亂糟糟，誰也冇留意田波垂涎欲滴的眼神。

郭弘磊離得近，想了想，朗聲答：“共十一人，但混戰中跑了一個，他趁亂逃進了南坡密林。”

王氏心力交瘁，唉聲感喟，怠倦地說：“唉，這一災接一難的，究竟何時纔是絕頂？玉姝，好生照顧弘磊。”

郭弘軒跳上板車，伸長了脖子，大聲奉告：“來了一群身穿戎裝的兵卒，不但佩刀，還揹著箭囊！”

郭弘磊接過，抖開一看：雪青絲帕，繡著淡雅蘭紋。他依言擦乾水珠，字斟句酌，緩緩問：“薑府園中東南角的蘭花，滿是你親手栽種的？”

郭弘磊神采發白，安撫答：“敷了金瘡藥，實在也不太疼。”

“當務之急是緝捕逃兵。”潘奎恨鐵不成鋼，厲聲喝令：“愣著做甚麼？立即抓人去啊！”

郭弘磊沉聲道：“軍令如山，軍紀嚴明，軍中毫不會寬恕逃兵。這些報酬了活命, 甚麼暴虐事做不出來？”

薑玉姝用力擰帕子，頭也不抬，“有甚麼事嗎？”

“脫手要判定！你躊躇甚麼？危急時稍一躊躇，恐怕就喪命了。”郭弘磊虎著臉，拿捏準了力道，悄悄把胞弟掀翻在地，催促道：“起來，再練練。”

她微提裙襬，倉促上坡，忘記了那塊雪青帕子。

錢小栓無可回嘴，懊喪道：“卑職自知有罪，請您懲罰。”

“哦？肯定是你部下的人？”潘奎滿腔肝火，抬高嗓門，峻厲道：“小栓，你看清楚些，逃兵擾亂士氣，必須一個不落地正法，以正軍紀！”

“哎，真是的……”薑玉姝歎了口氣，搖點頭，“她當時明顯說要送給表嫂，誰知竟悄悄給了你！”

“駕！”

另一處

“走，瞧瞧去！”潘奎上馬，腰懸長刀手拎鞭子，率眾檢察屍身。

十七歲的俊朗男兒，劍眉星目，鼻若懸膽，威武不凡。

“唉喲。”郭弘軒仰躺，氣喘如牛，哀告道：“二哥，本日到此為止，行不可？我、我快累死了。”

“牲口, 的確牲口。”張峰紅著眼睛唾罵：“懦夫, 冇膽量上陣殺敵，卻敢殘害無辜！唉, 本日折了五個弟兄, 叫我如何交代？”

“服從！”錢小栓敏捷點了二十人，咬牙切齒地搜山追捕。

郭弘軒嚇得脖子一縮，倉猝跳下板車。

“是麼？”潘奎率眾趕到坡下，一邊檢察，一邊絕望道：“小栓，你管束無方，部下出了逃兵，不止你丟人，全部赫欽衛都冇臉，還扳連無辜百姓喪命，罪不成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