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再想迴避放逐的下人也不敢亂動了,淌眼抹淚。
“嘖,唉喲,真嚇人!”幾個伴隨守夜的下人瑟瑟顫栗,寒毛卓豎,決計擠成一團,誰也不敢落單。
郭家嫡長孫郭煜,年方三歲,虎頭虎腦,哭得臉漲紅,上氣不接下氣。
瞬息間,欽差一馬搶先,官差們帶著賬房,敏捷湧入各院各屋,翻箱倒櫃,將抄獲之物詳細登冊,並貼上封條。
這撥人拜彆後,另一撥奉旨押送放逐犯人的官差緊緊扼守各門,謹防郭家高低逃脫。
郭弘磊哈腰諦視,虎目炯炯有神,感慨暗忖:昨夜洞房的花燭,相互誰也冇心機撫玩;今晚守夜,你可算想通了,不再哭哭啼啼尋死覓活,倒省了我很多憂心。
灰塵落定。
薑玉姝搖點頭,順勢探聽:“在哪兒啊?遠不遠?”
欽差皺著眉,核閱嗚哭泣咽的男女長幼,頗感頭疼,清了清嗓子,嚴肅道:“我乃奉旨辦差,不敢擔擱時候。賬房都在哪兒?當即站出來,其他人原地待著,嚴禁私行分開,違者以抗旨不遵罪論處。”語畢,他手一揮,喝令:
到處亂糟糟,薑玉姝扶著婆母,扭頭提示父親和公公謹慎擁堵跌交。繁忙半晌後,幾個忠仆奮力擠了上來,她便把婆婆交給來人,叮嚀道:“照顧好老夫人,我去去就回!”
顧慮勳貴侯門盤根錯節的世交與姻親乾係,欽差也偶然擺架子。他接過侍從手中的戶冊,一板一眼地答:“吾皇聖明仁慈,按律,如果受雇來此餬口的老百姓,對比冊子查明失實後,能夠分開。”
寺人並不倨傲,略躬身答:“三今後。三今後起解,到時,朝廷會派人押送。”
“是!”
薑玉姝扶起父親, “您慢點兒。”
“三千裡,西蒼是邊塞,蕭瑟瘠薄,緊鄰已被北犰侵犯的庸州,常起戰亂。世子活著時,曾提起多次。”王巧珍慘痛一笑,淚珠撲簌簌滾落,“哈,倒也不必驚駭戰亂,因為無數被放逐的人死於半道,底子冇法活著走到邊塞。”
郭弘磊鬆了口氣,“多謝大人。”
愁雲慘霧覆蓋著靖陽侯府,壓抑的抽泣與感喟此起彼伏, 竊保私語聲不斷於耳。
“謹慎!”
春日的午後,暖意融融。
彷彿終究比及一個成果, 大有如釋重負之感。
“幸而陛下開恩了。”薑世森見一代侯爺丟魂失魄的頹廢模樣,百感交集,唏噓道:“起碼性命無虞, 想開些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