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郭弘磊沉沉回聲,話鋒一轉,安慰道:“還望母親節哀保重,不然,大哥在天之靈也不安。”
“混鬨,你的確混鬨!”薑世森黑著臉怒斥。
“不,不當。”薑世森現任工部左侍郎,年近不惑,儀表堂堂,頜下蓄一縷長鬚,連連擺手,“這如何行?這大大不當!”
郭弘磊依計行事,跨前一步擋住老婆,順水推舟,躬身答:“母親言之有理,孩兒非常悔怨當初未服從您的勸戒。薑氏實在太率性妄為了。”
王氏卻悲忿填膺,不肯就此罷休,急赤白臉地說:“侯爺既比我會教,就該把耀兒也教誨成才,卻為何向來隻會責備宗子?耀兒動輒得咎,每當他出錯,您必然拉著我一塊兒嫌;但弘磊違逆長輩時,您不也是任其混鬨?弘磊色令智昏,一意孤行,娶了個尋死覓活的攪家精,這叫‘明理孝敬’嗎?”
郭弘磊雷厲流行,撂下一句“我先和他談談”就疾步相迎,翁婿倆靠近商談。
薑世森神采和緩,上前拱手,欣喜道:“事已至此,隻能勸侯爺節哀順變,多保重身材。”
“咳。”薑玉姝一怔,餘光飄向丈夫,以眼神問:你冇奉告他我明天自縊了啊?
初來乍到的薑玉姝左顧右看,挑選侍立父切身邊;郭弘磊則攙扶父親,無法地提示:“您快彆動氣了,大夫交代忌怒。”
“去吧。從速打發她走,以免她趁人不備再度尋死,儘給府裡添亂。”
這時,靖陽侯拖著病體盤跚來遲,咳喘著道歉:“親家!切莫同婦人普通見地,可貴、可貴你敏捷來探,快進屋坐。”
“豈敢?”王氏彆開臉。
郭弘磊誠心遊說:“眼下郭家本身難保,玉姝昨日才嫁進門,無辜至極,小婿不忍其受連累,還求嶽父快帶她歸去避一避。倘若陛下開恩赦免,小婿再接她返來;倘若陛降落罪,她便不會被扳連。您看如何?”
“我――”薑玉姝攥緊絲帕,穿越不到半天,就碰上諸多費事,任她絞儘腦汁,眼下也理不清,乾焦心。
“唉,世子真是胡塗了。”薑世森撚動長鬚,沉吟不語。
小伉儷對視一眼,薑玉姝內心五味雜陳,暗忖:從在臥房的商談中可知,他信賴原主,並很有好感。但是,原主已死,他救回了一個完整陌生的靈魂。不知當他得知本相時、將作何感觸?
下一瞬,薑玉姝終究聞聲胖墩墩的小叔子開腔安慰:
“胡說!我看磊兒媳婦就很好,明天她隻是被刑部官差嚇壞了罷了。”當著世人,靖陽侯臉上也怪不住,膩煩地命令:“來人,立即送夫人回房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