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孩兒……”郭弘哲刹時眼淚盈眶,羞忸捏悔,唇愈發青紫,哽咽答:“孩兒不孝,孩兒該死,請母親懲罰。”
王氏嚴肅舉頭,伸手接過茶,心氣略微平順,喝了半杯,一改之前張口杜口“喪門攪家精、速速滾離郭家”的態度,緩緩問:“薑氏,郭家現在如許式微,你內心怕是嫌棄了。對麼?”
“咳,咳咳。”
郭弘磊叮嚀道:“來人,扶老夫人和大少夫人回房。”
薑玉姝餓昏了頭,稀裡胡塗丟出一句“吃吧,不要客氣”,旋即一口接一口地喝粥。
“娘!三哥身材不好,已病倒半個月了,他又不是用心躲著的。”郭弘軒是嫡季子,從不怕親孃。
病弱少年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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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王氏嫌惡答:“你若再吊頸他殺,便算是以死逃離!”
郭弘哲白淨清秀,文弱膽怯,嘴唇及十指指端閃現淡青紫色,較著在病發。他聞言,敏捷搖點頭,下認識看了一眼嫡母,規端方矩答:“多謝二嫂體貼,但我還撐得住,用不著安息。”
這時,送完客的郭弘磊返回,遙見老婆侍立母切身邊,而母親麵有怒容。再一掃,又見體弱多病的三弟跪著燒紙,幾次抬袖拭淚。
“好,這就好。”靖陽侯欣喜點頭。
薑玉姝愣了愣,搖點頭,暗忖:我初來乍到,尚未見地侯府全貌,它就被朝廷查抄了……繁華繁華,像是一場夢,來不及當真,就被聖旨一棒子敲醒。
瞬息後,病榻前哀嚎震天,聞聲凶信的下人與親朋亦為故鄉主一哭。剛遭曆抄家的靖陽侯府,恓惶之上又蒙了一層記念陰雲,萬分苦楚。
郭弘磊全神灌輸地燒紙,沉浸在哀傷中,不成自拔。
幾個妾侍悲悲慼慼,嗚哭泣咽。此中有靖陽侯的,也有世子的。
靖陽侯慈眉善目,馴良叮囑:“委曲你了,眼下事已成定局,望你和弘磊好好過日子,切勿再做傻事。”
小輩們跪坐,圍著兩個元寶盆,或抽泣或沉默,大家手拿一疊冥紙,不竭往盆裡填燒,堂內煙燻火燎,香燭氣味濃烈,渾濁嗆鼻。
靖陽侯緩緩吐出一口氣,終究望向嫡妻,耐著性子,語重心長道:“弘磊當家,但男兒誌在出息,阿哲、軒兒以及煜兒,常日該由你教誨。須服膺‘玉不琢不成器’,慣出一個弘耀,已是害苦百口,你可彆再縱出一個敗家子。”
“何況,”薑玉姝上前,幫腔勸說:“煜兒明天受了大驚嚇,很需求您和嫂子的伴隨,快去哄一鬨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