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姝半睡半醒,直言不諱,“我看三弟的身子骨,是真不健壯。”
慌亂一整天,薑玉姝倦意濃厚,困得淚花閃動,閉目靠著軟枕,輕聲問:“三弟和四弟,彆離多大年紀了?”
郭弘磊從昨日至今,繁忙馳驅,轆轆饑腸被憂思塞得滿滿鐺鐺。但小伉儷四目對視,他不由自主地起家,回神時已落座,手裡被塞了一雙筷子。
郭弘磊跪在腳踏上,躬身問:“您有何叮嚀?”
郭弘磊叮嚀道:“來人,扶老夫人和大少夫人回房。”
“咳咳咳——咳咳!”
這時,送完客的郭弘磊返回,遙見老婆侍立母切身邊,而母親麵有怒容。再一掃,又見體弱多病的三弟跪著燒紙,幾次抬袖拭淚。
薑玉姝會心,快步上前,躊躇瞬息,學著丈夫跪在腳踏上,輕聲問:“您老有甚麼叮嚀?”
薑世森仍未拜彆, 左手揹著,右手撚鬚, 如有所思。父女近在天涯,薑玉姝餘光不時飄向父親, 心機悄轉。
“你、你——”靖陽侯氣一堵,雙目圓睜,眸子子直凸,梗著脖子抬了抬下巴,腦袋驀地砸在枕頭上,斷氣身亡,靈魂歸西。
遭遇劇變,哭了又哭,大家咽乾目腫,哭不動了。
薑玉姝暗中揣摩了一通,若無其事地問:“我父親呢?”
郭弘磊凝睇半晌,再度不由自主,起家走向矮榻——
“咳,咳咳。”
兩個少年對視,終究順服了,躬身道彆:“那,二哥、二嫂,我們先下去了。”
“阿哲,我不是讓你不必守夜嗎?”郭弘磊高大健壯,一手拎起一個弟弟,“此處有我守著,你們歇會兒。”
下一瞬,小桃提著大食盒趕到,“少夫人,該喝藥了。”
薑玉姝不由內心一暖,“你吃了嗎?”
一室死寂,落針可聞。
“這倒是。煜兒一個小孩子,被嚇得甚麼似的。”王氏不放心孫子,號召長媳道:“既如此,巧珍,走,我們瞧瞧煜兒去。”
“回薑府去了,他明早要上朝。”郭弘磊擱筷,接過濕帕子擦了擦手,又接過茶漱了漱口,舉止安閒,習覺得常。
長媳王巧珍麵無神采,涓滴不睬睬人,一疊一疊地往盆裡扔冥紙;薑玉姝見了,冷靜拿釺子挑散抖開。
這三個,是淺顯丫環?還是通房丫環?
豈料,絕望透頂的王氏打斷道:“嫁出去的女兒,真真成了潑出去的水!我們暢旺時,馮家每天上趕著靠近,千求萬求地娶了慧蘭;可我們一式微,半子立馬冇影兒了,連女兒也躲了!”